,被大郑无情碾碎。
世间安得两全法啊!!
缩在李嘉怀里的周玉没有这种烦恼,甚至没有烦恼。
她又没有见过文训跟文若父子,更别说军营和战场了。她只知道丈夫是唯我独尊的江南之主,谁见了他都要跪下来磕头。
而且,自己的父亲现在统领着整个江南的兵马,自己的家族已经达到了南北朝时期与皇家共天下的程度,无比荣耀。
自己与丈夫珠联璧合,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情投意合,浓情蜜意,往后生下一个拥有两家人血脉的宝宝,人生简直堪称完美!!
“陛下,臣妾觉得自己好幸福,好幸运啊,此生能得遇陛下,垂怜恩宠,复有何憾?”
抱着周玉的李嘉闻言后心中苦涩不已,我的小祖宗哎,你知不知道,咱家月供都快还不上了,江北有十五万执法人员马上就来找咱们了?
这金陵皇宫怕是要被拿去法拍了哟……
听说他们早在好几年前就在汴京给我们收拾好了安置房,旁边紧临着死过一对年轻夫妻的凶宅……
但中国男人从古至今都是这样,把家庭重担和生存困境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不愿意、也不忍心让家人去分担、去一起扛。
狂风暴雨和万箭穿心都由我来挡着受着,因为我的背后是一个温馨甜蜜的小家。我爱的妻子,我生的孩子,他们都太脆弱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和血腥,冷漠和狂暴。
只要心还跳,我就会想尽办法的逗你笑,直到太阳不再升起,雨水不再落下。
等到山无棱,天地合的那一天来临够,我才敢,与君绝。
如果李嘉能有弗兰克·加拉格百分之一的豁达和乐观的话,也许就不会这么多愁善感了。
昨天已然过去,明天尚未到来,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活在当下,珍惜当下,才是对生活、对自己的负责。
活在过去的人,是止步不前的。
活在未来的人,是寸步难行的。
边疆战云密布,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惊天动地的大战,皇帝陛下却在花园里赏月泡妞,那么如同雪花般告急的塘报、奏折、密信,都是谁处理的呢?
给事中,阎改之。
他在大郑礼部衙门还有个最高级别的机密代号,叫做“桂花糕”。
如果整个天下是一盘棋局的话,现在的文训就是去除了战争迷雾,自己与自己对弈的执棋之手。
凌晨静静的坐在自家院墙外的金明池畔,小藤椅旁边是竹编的鱼篓,里面只有两条指头长的小白条。
他靠在藤椅上,手中握着竹钓竿,望着平静的水面一动不动,脑海中回忆着曾经居住了六年的烟雨江南,颇感世事无常。
小时候的课本书上对江南的描绘刻画,让他心驰神往,长大之后毫不犹豫的就签订了卖身…啊不三方协议,然后马不停蹄的从荆襄飞往江南。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上海的豫园,南京的秦淮、杭州的断桥、绍兴的黄酒、还有嘉兴南湖边,那位青石板街上、烟雨朦胧中、撑着油纸伞的姑娘。
但是呢,江南就像亲戚家,可以常去,绝对不能常住。
因为台风来了真他娘能把人刮跑!
如果你是一位悲催的牛马,需要考勤打卡去上班的话,那绝对爽翻了~
而现在,自从来到大郑之后,他就一直在中原地带活动,最远也就到达关中、幽州和寿春。
还真有点想念西湖边的天青烟雨,景德镇的三闾庙码头呢~
“明明心浮气躁钓不上来鱼,怎么总是这么犟呢?”
韩登提着宽大的袖袍,踩着泥土和石块费劲的从坡上下来,来到凌晨旁边,蹲下来就去翻他的渔获。
白了一眼这逆子后,凌晨懒得搭话,继续盯着水面怔怔出神。
在韩登这里是不存在热脸贴了冷屁股的,见凌晨不跟自己说话,他的心里和面上毫无波澜起伏,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今天江南朱家来人了,跟我商量入股红尘客栈,往汴京送教养姑娘的事情。你别说,那南方的姑娘就是跟我们北方不一样,温声细语的,柔柔弱弱,不像咱们这里的,大体格子往那一杵,一开口就是河东狮吼。”
凌晨瞥了他一眼:“比如?”
“我姐。”
“秦王殿下,你知不知道,诽谤污蔑当朝太子妃,是抄家砍头的重罪。”
“我姐又不会……”
说着说着,韩登愣住了。
“你不会,真拿咱俩之间的这种玩笑话去跟我姐告状吧?”
凌晨微笑着看着他,笑而不语。
你觉得呢?
“呃……”韩登低下头想了想,走到凌晨身后,表情谄媚的给他捏起肩膀来:“咱们兄弟都这么熟了,你别搞我。对了,我跟你说个事情,我觉得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