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姑娘,寻了一份帮富家小姐教授舞艺的活,月俸300文;还在东市附近寻访了好几天,也学人家货郎挑着担子去做二手经销商了。
可即便如此,零零总总算下来,也只够自己生活,连她们生活的那所院子一半的租金都凑不够。
“没事的珊珊姐,你是为了替我出头才丢了活计的,说起来还是我对不住你。租金我一个人来付,你就安心住着,不然就是不拿我当姐妹~”
这是洁儿姑娘对珊珊姑娘说的原话。
仗义每多屠狗辈,两个在帝都艰难求生、追寻梦想的年轻女孩,就是这样互相扶持、埋着头一步步的咬牙往前磕,像蚂蚁一样攀爬高高的墙,等待着能有一束月光照在自己身上。
珊珊姑娘在等着宋公子金榜题名,洁儿姑娘等着自己有朝一日名动京城。
但现实是残酷的,人生不是小说,没有那么多的花好月圆。
宋公子科考失利,名落孙山。
“没事,公子要重拾信心,更加勤劳的发奋苦读才是,钱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奴来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去陪人家睡觉吗?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这副一往情深、无私付出的样子,明明是陪笑陪酒的人,却作出良家女子的忠贞不渝模样,装什么啊!”
宋公子不知道是因为没有成功上岸导致心情不好,本性暴露;还是因为辜负了珊珊姑娘的付出,恼羞成怒。反正是在朝着珊珊姑娘大吼大叫的冷嘲热讽了一番后,丢下原地发呆的她,转身就离开了京城。
凌晨跟在他身后,一路尾随出了西城门,正准备在一处前后无人的官道上解除隐身,送他去回炉重造时,谁曾想这位宋公子竟然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捶胸顿地。
钟陵醉别十余春,重见云英掌上身。
我未成名卿未嫁,可能俱是不如人。
珊珊姑娘太好了,宋公子自知配不上她,也无颜再见她,更别说花着她的血汗钱整军再战了。就连还她为自己花的钱这种必须要做的事,也因为会再见到对方而只能作罢。
心气散了,就是这个样子……
来时夏日骄阳,去时秋风渐凉,千言万语,道不出心酸苦楚、诉不尽难言离殇。
她可以不懂事,我不能不懂啊!
珊珊姑娘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住处,坐在院子里,望着天边的夕阳发了好久的呆。
金色的余晖映照在珊珊姑娘的白色裙袂上,为整身衣裳都镀上一层金黄,清丽的面容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耳坠反射出璀璨的光,眼眸折射出无尽的不解和忧伤。
台阶的裂缝下,蚂蚁匆忙;树上鸟儿归巢,欢聚一堂;中秋佳节还没过去多久,珊珊姑娘既没有陪伴在家人身边,也失去了工作,还弄丢了爱情。
夕阳正好,黄昏也很美。
可黄昏再美,也终要黑夜。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连坐在一旁的凌晨都猜不出来。
“唉……”
最终,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苦笑一声,扶着自己的膝盖站起身来,深呼吸了一口后,朝着院门外走去。
凌晨望着她的背影,感觉她整个人快要碎了,可能一碰就会散架。
节衣缩食了很久的她,今天难得豪爽了一回,在东市上抱了一坛天子笑,还买了一只荷叶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一言不发、平静如常的重新回到了院子里。
“蹦~”
拔去红塞封后,她坐在台阶下,先是空腹喝了满满一碗烈酒,又撕下一根鸡腿,毫无形象的放进嘴里咬着吃了起来。
当泪水不自觉的从眼眶流出后,她控制不住的咧起嘴、模样丑丑的,抬起纤细的胳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嚼鸡腿,最终因为咽不下去,攥着手中的鸡腿低下头,两个胳膊枕在双腿上,低声啜泣起来。
吸了吸湿热的鼻腔后,一直强势凌厉、又御又飒的珊珊姑娘,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女孩一样,不停的抹眼泪、吸鼻涕,一只手捏着鸡腿,另一只手倒酒、喝酒,倒酒、喝酒……
看的凌晨都快要忍不住解除隐身,上前拦住她了。
但他最终还是忍住了这股冲动,这是别人的凡尘试炼。只有去经历,才能脱胎换骨,只有去感受,才能浴火重生。
这种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终于在洁儿姑娘下班回家从院门里进来后打破了。
“珊珊姐……你,你这是做什么?”
看到珊珊姑娘这副凄惨的模样,洁儿大惊失色,连院门都来不及关闭、门闩都来不及插上,就急忙小跑着来到珊珊面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双肩,又心急又关切的询问起来。
“洁儿,他…他抛弃我了,他不要我了!!哇——”
珊珊虽然比洁儿大点,但个头反而比洁儿小,此刻她一头扑进对方的怀里,也不顾眼泪和鼻涕蹭到对方衣服上,情绪彻底崩溃,嚎啕大哭起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洁儿秀眉紧蹙,抱着珊珊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