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其在大宋的家眷,提供包括户籍档案、下人雇佣、女眷保护、亲属寻回、宅邸购买等一系列服务。
全部一条龙,一站式。
没办法!
辽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在下人的引领下,刑恕穿过前宅的庭院,来到一处僻静的厢坊前。
“学士,我家员外已在此等候许久了!”带路的下人,为刑恕推开门。
门后,耶律琚与耶律永昌的面孔,映入眼中。
两位辽使回头,看到刑恕的身影,露出笑容。
“学士,久未相见,别来无恙?”耶律琚起身拱手相迎。
“近来,在下琐事缠身,未及伴两位员外游玩……”刑恕笑着还礼:“还请两位员外见谅……”
最近这十几天,受辽人在日本找到金山、阴山的舆论风波影响。
刑恕连家都不敢回,只敢躲在学士院里,瑟瑟发抖。
没办法——舆论把辽人在日本找到金山、银山的责任全部推给了他。
甚至好多人认为,连辽人渡海攻打日本,都是他刑恕刑和叔唆使。
他刑恕就是大宋当代最大的卖国贼!
他早已背叛了朝廷,成了辽人的狗!
一时间,他刑恕的名声,在士林中彻底臭大街。
刑恕甚至听说,已经有人在诗文中,将他比作北齐的和士开、唐代的许敬宗、真庙时期的林特一般的人物。
也就是刑恕心大,换一个人恐怕早就抑郁了。
耶律琚、耶律永昌,自然也都知道这个事情。
耶律琚亲自将刑恕请到上首坐下来,然后命人关紧门窗,接着屏退下人。
耶律琚就道:“听说学士近日来,颇有些烦恼?”
“哪来的烦恼?”刑恕笑了:“某自有天眷,不过些许风霜而已!”
耶律琚和耶律永昌对视了一眼,都是吁出一口气。
他们两个最怕的就是,这大宋的朝廷,顶不住舆论压力,贬了刑恕或者干脆将刑恕罢官!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们两个就都得好好想想将来的路了。
而这在这南朝的历史上,是很常见的事情。
赵官家们可是有着让臣子给自己背锅的传统!
过去百年,这南朝宋庭,不知出了多少个晁错!
也就是南朝的斗争,都有底线。
不然,朝服腰斩的故事,早就重演了不知道多少次!
对耶律琚和耶律永昌来说,刑恕的死活,其实和他们无关。
但,刑恕的下场,却决定了他们未来的立场!
毕竟——若那小皇帝,连这点压力都顶不住,选择把刑恕丢出去当替罪羊。
那将来肯定会顶不住上京的压力!
搞不好,他们两个辛辛苦苦留的后路,反而是索命绳!
若这样的话,他们两个就得好好想想,怎么当一个真正的大辽忠臣了。
所以,在事实上来说,耶律琚今日入宫,就是一次试探。
看看,这南朝的小皇帝,是否能让他们卖命?
如今看来,这试探的结果,似乎已经出来了。
那位少年天子的内心,比想象中要坚定。
耶律琚拿起酒壶,给刑恕倒了一杯酒:“学士无恙,真是太好不过了!”
“请学士满饮此杯!”
刑恕看着被送到他面前的酒水,轻笑一声,道:“这酒不忙着喝……”
“二位员外……”
“西贼……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抬起头,看向耶律琚与耶律永昌。
耶律琚哈哈一笑,耶律永昌则不动声色的拿出了,十日前跟着高丽岁贡一起送来的辽主亲笔诏书给刑恕看。
“学士看完自知!”耶律永昌眯着眼睛说道。
刑恕接过来,放到眼前,借着灯光仔细看起来。
辽主的诏书内容很简短,其中交代的事情,也只有一件——让耶律琚到大宋天子面前,提出宋辽共伐西夏的要求。
与耶律琚在御前所言,几乎一模一样。
刑恕看完,就眯起眼睛,看向两人,拱手道:“还请两位员外,指点迷津!”
“嘿嘿!”耶律琚怪笑一声:“学士难道看不明白吗?”
耶律永昌道:“此我大辽的故技!”
“只是,过去扮演我与十三郎角色的人,是前往兴庆府……”
“而该去兴庆府的,来到了大宋!”
“譬如刘六符,也如萧禧!”
刑恕嗯了一声,刘六符、萧禧是谁?他当然知道。
前者是庆历增币的核心人物!
当年,此人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威逼利诱仁庙君臣答应了庆历增币的条款——加岁币白银十万两,绢十万匹。
就这,在当年还被人认为是大宋外交的巨大胜利。
因为,在最开始刘六符开出的条件极为苛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