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良点点头,说道:“行,你在香港将工作整理一下,明年上半年来也没有事情,这一时半会应该没有那么危机。我主要是重庆方面邀请,让我过去主持工业生产的事情。”
“行,有你这老板,我们做事也不怕!”
庄铸九不傻,这句话是在说——你这个当老板的,也得照顾我的家人。
陈光良也乐意看到盛七和严人美同行。
出发重庆前,叶熙明和张树年也来到香港。
叶熙明汇报道:“老板,今年新丰纺织的盈利保守在1200万以上,后方的制糖厂、酒精厂盈利则为800万以上,超2000万的盈利。这些资金,该如何处置?”
陈光良自然心中已经有数,新丰纺织的租界两家工厂,比申新九厂的规模差不多,但香港和重庆工厂也非常赚钱,今年盈利1200万以上是理所当然。
至于后方的制糖厂、酒精厂,盈利800万以上,已经是克制的盈利,主要是那边受到一些限制,盈利不敢幅度太大。
但是2000万法币,现在只能兑换150万的美元,而在法币初期,仅500万法币就可以兑换150万美元了。这就是两头牛变成一头猪的情况。
但现在的问题是,不及时处理这批资金,明年贬值就更快了!
“嗯,我已经有安排。首先,我们申请外汇,要从美国马上进口120辆道奇卡车,在仰光交货,时间要尽快,这里大概需要30万美金左右,这里差不多需要400万法币,主要从重庆那边的平安银行出,但记在我个人的支出上。剩下的,尽快兑换成120万美金,存入美国大通银行。”
这样一来,平安银行已经在美国存了1020万美金及黄金,实力强大。而且,平安银行在重庆还拥有100万美金的黄金,在香港和沪市拥有丰厚的地产资产。
基本上,战后能成为香港第一华资银行。
“进口美国卡车,这怕是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抵达仰光,现在南鲸政府审批外汇很严格。”张树年提出一个问题。
陈光良说道:“放心,这次我去重庆,便是受总司令的邀请,去建设后方的工业。而这批卡车,我打算支援那边的交通,是为国做贡献。”
当然,赚钱也是想赚的,但主要还是做给蒋孔两人看。
这滇缅公路还有一年时间就断了,他能不能回本是一回事。当然,他的朋友卢作孚现在是交通部次长,也是陈光良决定投资交通的一个原因。
张树年点点头,这时候他又说道:“老板,这租界沦陷前,在沪的纺织工厂,是否要准备迁移?”
陈光良摇摇头,说道:“那么大的发电机,根本在滇缅公路运输不了,就算能运输,那边的人也会阻止,迁厂太难!不过对于租界和香港沦陷,我觉得一年内还是安全的,后续我再指挥你们行动。不过从明年开始,租界和香港的工厂所得利润,我打算用于用作慈善用途,并拿出一部分用于购买粮食等生活物品,然后发放给工人,让他们准备存粮;同时棉花等原材料,只需要准备到明年的这个时候。”
他不会便宜日本人的,一定会提前将工厂的主要设备破坏,其余设备让工人藏起来;同时,还给工人近一年的优越福利。
“好,我们马上和童经理他们商量。”
叶熙明和张树年也明白,老板这样做,一定是嗅到信号。
更何况,老板这几年靠‘投机’,也是赚足了钱,肯定是想得开的。
11月初旬,陈光良带着两个儿子和两名保镖,从香港启德机场乘坐飞机,朝着重庆飞去。
这个年代的中航,是中美两国合作的,美国股份不少,所以使用的飞机是道格拉斯的dc型号,一般乘坐17名乘客和3名飞行员。
这趟飞机还是夜晚起飞,主要是为了防止日本战机击落。
在飞机上,陈光良安抚着陈文铭、陈文恺,两个儿子一个5岁,一个2岁,有父亲在,似乎也不是很紧张。
但这个年代的飞机,还真是颠簸,毫无舒适性可言。
事实上,陈光良一度想走滇缅公路,或者从粤北那边多种交通方式进入重庆,但考虑到至少半个月时间,而且公路也面临着日本战机的轰炸,他还是决定选择飞机。
但事实上,10月底中航才发生一起日本击落民航的的案例,只不过不是香港到重庆,而是贵阳到重庆的。
“爸爸,我一点都不害怕做飞机,就和游乐场一样。”
陈文铭小手牵着弟弟,向父亲展示自己的勇敢。
陈光良摸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是的,和游乐场一样。”
不过他怀里的陈文恺,似乎对高空颠簸和海拔,有些不适应,他也只能尽力的安抚。
陈文铭也展现出哥哥的一面,一直跟弟弟说着话,这一幕,陈光良感觉很温馨。
一路有惊无险,飞机平安降落在珊瑚坝机场。
当飞机舱门打开的那一刻,陈光良深吸了一口气,颇有些劫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