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都给我好好挖!”
“这是让你们保命的,谁不用心我抽你!”
郝摇旗骑在马上,往来呼喊着道。
他这个骑兵小队长,经过多日的战斗后,已经升为中队长。
而且因为带的是骑兵、还是田见秀直属,地位相比普通的大队长也不遑多让。
此时,他就作为辽南镇第一独立营的督战队,监督士兵挖壕沟、埋拒马。
拒马前面还有地雷,用于阻挡骑兵冲击——
在经过上一场战斗的险些崩溃后,杨嘉谟再也不相信新兵的勇气,把这些有用的没用的全都用上,用来给新兵壮胆。
至于这些东西会阻挡明军追击,杨嘉谟表示根本不需要。
建虏战败了自然会有骑兵去追,不需要让步兵也冲上去。
田见秀这个游击营,大多是从陕西招募的新兵,他们负责的就是阻击敌人。
郝摇旗在奉田见秀之命,查看这些布置。
眼看一个士兵挖的坑有些浅,郝摇旗挥鞭抽了上去:
“没吃饭啊!”
“给我刨深一点!”
“再看到你糊弄事,老子就把你放到最前面!”
这个士兵打了个激灵,再也不敢敷衍。
因为这个坑是埋拒马的,如果真被建虏的骑兵冲过来,拒马不稳当就是他的死期。
旁边的士兵也没有同情他的,甚至还有士官长,过来训斥指点。
郝摇旗大声吼一阵,视察了这边的工事,这才骑马去其他地方巡视。
在他眼里,营里面就是懒汉太多了,所以才在上一战没有立下大功勋。
如果他们打得好一点,也不至于这次被安排负责海州这边——
谁知道城里的两红旗会不会出来
如果不出来的话,他们就会像上一战的陈继盛那样,捞不到一点功勋。
——
不过作为营长的田见秀,此时却没抱怨。
他知道自己上一战打得不好,所以被安排在侧翼。
但是侧翼不代表不重要,说不定两红旗就会抛弃海州,冲破包围打过来。
所以他按照参谋的布置,挖掘防御工事。同时和之前攻城挖的地道连通,把它们同样利用起来。
士兵们的表现,也让他基本满意。
虽然有一些人习惯性偷懒,必须要督战队伺候。
但是大部分士兵,已经有了主动性,挖掘的工事也符合营参谋制定的标准。
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工事和坑道,田见秀拍着参谋的肩膀赞叹道:
“边参谋,你这工事布置得真不错。”
“要是上一战咱们也这样,一定不会军心不稳。”
边维中摇了摇头,没赞同田见秀的意见:
“士兵们看到骑兵害怕,那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之所以不那么怕,是因为他们确信骑兵冲不到面前。”
“上一战咱们打胜了,所以一切都好说。”
“若是没有取胜,那……”
摇了摇头,边维中没有再说,田见秀却能听出来。
现在之所以有这样的士气,是因为上一次打了胜仗。
如果打了败仗,士兵绝不会这么积极。
这一番参谋分析的话,不能说是错误。但是田见秀却觉得有些扫兴,不喜道:
“说这些东西做什么好好打仗就是!”
“杨总兵说了,这次咱们至少要杀敌俘敌五千,拿到两倍功绩。”
“只要建虏敢冲阵,那就像上次那样,让他们再也回不去。”
高声鼓励众将,许诺胜利之后,当场下发土地券。
艾南英适时拿出一迭证券,向他们表明说的是真的。
朝廷已经准备了两倍甚至三倍的土地,就等他们把功劳立下来。
周围的将士听得兴高采烈,一个个磨拳擦掌,誓要打赢这一战。
边维中见此情景,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他知道刚才那番话,是自己参谋的脾气又犯了:
那些话适合分析战情,却不适合在前线说出来。
难怪武学对自己的评价是适合做参谋,却不适合当指挥官。
田见秀或许没有在武学进修、也不是武举出身,但人家天生就能拿主意,还能招揽士兵、把士兵的勇气鼓起来。
自己这个营参谋想成为营长,还有一段距离。
不过他却不知道,田见秀面对他的时候,其实有些自卑:
因为边维中除了没打过仗、喜欢纸上谈兵外,对于地图作业、工事布置……都是熟稔于心。
田见秀对这些根本不懂,他根本就没经历多长时间培训。
以至于看到边维中,他就觉得自己这个指挥官不称职。或许真的像皇帝说的那样,更适合去当护军。
所以他这段时间,努力向艾南英学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