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谁的手中,地方上的实力派都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掀起一场大战,尝试用武力夺取河北的主导权,不会轻易舍弃手中的权柄,成为他人随手操弄的玩物。
‘等待,需要耐心的等待。’刘璋告诫自己。
……
邺城。
“刘备。”袁绍在收到来自幽州的消息后,他直呼出刘备两个字,且不称字,足可见他对刘备的恨意。
据袁熙的使者来报,刘备于柳城临阵斩杀蹋顿,而后南侵夺取了右北平、辽西二郡,如今袁熙收拢了乌桓名王蹋顿的残部,于蓟县同刘备相持对抗。
而大胜之后的刘备没有立即进军,盖因天降大雪,道路不通,所以两方处于罢兵的状态。
文书的最后,袁熙上告,前者幽州精锐丧于真定,后者乌桓骁锐亡于柳城,他手上只有一堆残兵败卒,本不足以同大胜之后的刘备相抗衡,幸赖天时在袁,一场大雪阻了刘备继续进军的想法,所故两方还能相持下去。
说了这么多,袁熙本心就两个字——求援。
“奇耻大辱。”袁绍愤恨了一句,这数年来,南面他为曹操击败于官渡,西面他为刘璋夺走上党、河内,如今北面刘备竟是南下略地,不将他放在眼里。
再这般下去,到时候渤海的虾兵蟹将,只怕也要上岸来欺负他袁某人了,他成了软柿子中的软柿子,是个人都能拿捏一下,阿猫阿狗也能跟着欺辱他。
“咳咳咳。”气愤至极的袁绍顿感胸腹不畅,他重重的咳嗽了起来,一张本就血色不多的脸,霎时间变的苍白了起来,好似烛火燃到了底部。
这段日子一直陪在袁绍身边的袁尚,见状立即上前轻拍抚动起了袁绍的背部,做出一副孝子的模样,而今袁绍还未宣布他嗣君的身份,可不能就这么突然的离去,到时候只怕袁谭会以长子的身份同他竞争嗣君之位。
“父亲,刘备此獠不过芥藓之疾,却是不必这般动怒。”袁尚宽慰道。
“芥藓之疾。”在袁尚的帮助下,袁绍稍稍气顺下来,而后他苦笑了一声,想他早年何等意气风发,中年更是为天下诸侯推为盟主,如今任谁都上来踩他一脚,就算是芥藓之疾,也足以让他觉得蒙羞在怀。
不过伤怀归伤怀,袁绍还是将目光放在了当下的事务中,如今袁熙不敌刘备,需要派遣援军前去支应,不然若是幽州为刘备所得,他将两面受敌也,至于南面的曹操,说不得也会放弃盟友的道义,上来啃咬一口,以免偌大一个河北,尽为刘璋和刘备所瓜分。
“尚儿,发援军于幽州一事,你怎么看?”袁绍考效起了袁尚。
袁尚斟酌片刻,随即出言道:“父亲,非是孩儿轻薄兄长,实是兄长身为幽州刺史,然大不堪用,先是败于真定,而后丧地二郡,因而以孩儿之见,幽州之患,不在于兵少,而出于兄长这位幽州刺史的身上。”
袁绍闻言,露出鼓励的目光,而袁尚在袁绍的瞩目鼓舞下,声音越发嘹亮,语气也越发自信,他慷慨道:“是故欲挽救幽州的败局,遣兵调将,恐是无济于事,当置换幽州刺史一职,更选贤人,方为正途。”
“那以你之见,当遣何人?”袁绍追问了一句,向袁尚问起了幽州刺史的人选。
“非正南先生莫属。”袁尚给出了一个人选,同时为之解释道:“审配为人正直,腹有韬略,且忠烈之气,发于肺腑,若其人得典幽州,幽州必无患也。”
“嗯。”袁绍点了点头,他接受了袁尚的进言,择定审配为幽州刺史,前往幽州赴任,同时调回袁熙,让袁熙返回邺城。
袁绍这般干脆的决断下来,不复往日的犹豫不决,盖因这段时日来,他对以往令诸子侄各典守一州的安排产生了怀疑和悔意,毕竟袁熙守幽州,外不能据地,内不能镇抚乌桓,所行不堪入目。
而高干守上党,结果失上党,袁谭守河北,最后失河内,诸多子侄中竟是无一人能替他分忧,为他退外敌,守疆土,所故袁绍存了改易制度的心思,他决定放权给外人,当然,须得是审配这般忠烈之士才行。
典守外郡的人选,能力固然是要有,但忠心更是摆在第一位,没有一颗忠心,就算再有能力,袁绍也是不敢重用。
通过讨论幽州刺史的人选,袁绍窥见了袁尚的心胸宽广,超越了他这位父亲,因此他下定了决心,于夜间招来田丰、沮授、审配、郭图、逢纪、张郃、高览、文丑等邺中重臣,举办了一个私下的小会议。
“诸君,孤长子袁谭,才干不足,文武俱是下匹,实不足以付以大事。”袁绍开场的话甫一说出口,田丰和沮授就为之色变,其余等人也是目光闪烁,面色或白或红了起来,其中尤以押宝袁谭的郭图脸色最为精彩,青一阵,白一阵。
“而次子袁熙,哎,诸君也当知晓了他最近的行事,既不能为孤分忧,反倒是为孤生忧,于幽州惹风招雨,是以河北的重任,不是袁熙所能担当的。”
“这些日子来,孤虑及百年之后,河北须得一位明君坐守,而诸子之中,以幼子尚最贤,且最为孝悌,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