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溃败,这里出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即是颜良现在何在,去向成谜。
“文将军,劳你督轻骑上前,一面收拢败卒,一面接应颜将军,万不可令颜将军有失。”袁谭向着文丑拜托道,他放下了长公子架子,和文丑平等相待。
文丑不敢托大,他于马背上微微弯腰,拱手言道:“诺。”
得令之后,文丑督轻骑先行,一路是不断遇到溃兵南下,却是不见颜良的身影,此中文丑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他从前面轻骑的答话中,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但他不敢置信,只眉间笼罩起了一层阴影。
向前行了数里,文丑撞见了一人,那人他有些熟悉,此人乃是颜良亲卫中的一员,他连忙上前,盘问这人道:“你身为亲卫,不去护卫颜将军,反倒从颜将军身边脱身而去,却是为何?”
“你家颜将军在何处?”不待这名面色惶恐的颜良亲卫答复,文丑语气急促的追问了一句。
“颜将军,颜将军……”这名亲卫口舌打颤,连道了两句颜将军,方才稍稍安定了些,接着回复起了颜良的问话:“我军中了秦军的埋伏,颜将军都统我等上前阻击,却是为秦军中一员骁将刺于马下,临阵遇难了。”
“嗯?”文丑怒发冲冠,睚眦欲裂,他上前扣住这名亲卫的脖子,咆哮道:“你说什么?”
颜良亲卫的脖子为文丑的大手扣住,顿感呼吸不畅,他情不自禁的挣扎了起来,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脖颈处,示意文丑稍稍松开些力道,他才好回复问话。
文丑按捺下心中的怒气,他手上的力道放缓了些,颜良亲卫喘息了一两口,平复了剧烈的心境,向着文丑回复道:“颜将军临阵遇难,连尸体都被秦军夺了去,小人虽是有心上前夺回颜将军的尸体,可局势崩坏,却是不得上前,被溃兵卷着逃离至此。”
文丑默默的听着,在确信这员亲卫的话后,他目光冰冷,好似数九寒冬般扫过这名亲卫,让这名亲卫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尔为颜将军亲卫,颜将军临阵遇难,你难辞其咎,此其一也,颜将军尸体在前,将为秦军凌辱,你不思夺回颜将军的尸体,反倒溃逃至此,苟且偷生,此其二也。”
“有此二罪,汝还敢望生乎?”
“将军,将军,不是小人不奋战,实在是秦军太过……”颜良亲卫察觉到了文丑言语中的杀意,他连忙为自己辩解了起来,可话说到一半,他的头颅就为文丑所拧断,一双眸子顿时失去了色彩。
像是扔掉一条死狗般,将颜良亲卫的尸体从手中甩脱,文丑眸子中泛起了泪水,神色悲凉万分,他举起双手向苍天呐喊道:“颜将军啊颜将军,你我虽非亲兄弟,可你我的情谊比亲兄弟还要亲,如何今日教某丧一兄弟。”
“苍天啊,你岂不知我和颜将军早有约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今日死,你如何今天送走了颜将军,让某失信于皇天后土。”
一顿悲戚过后,文丑收起了哀容,他眸子中堆满了冰冷的杀意,这杀意,是向着杀害颜良的凶手,作为颜良的好兄弟,颜良的仇自然是他来报。
不过虽是胸膛中怒气翻腾,眸子杀意鼎沸,但文丑还保持着一名将领该有的基本素质,将不因怒而兴师,况且秦军方才大胜一场,临阵斩将,士气想必正盛,他现在撞上去恐是没有一个好果子吃。
稍稍平复心境,文丑停驻了下来不再上前,他一面派人通知袁谭这条悲讯,一面着斥候向前去打探消息,刺探秦军的人数、统兵的将领,战场的情况。
不多时,袁谭领着大队人马赶赴了上来,一来到文丑近前,他就语气急促的问道:“文将军,颜将军当真……”袁谭话说到一半,就因心悸停顿了下来。
文丑神色悲伤,肯定的点了点头,他向袁谭回道:“公子,某盘问过多名败卒,皆是众口同声,颜将军确乎是遇难于阵前,为万恶的秦军所害。”
袁谭眸子变的空茫,神色于瞬间冰结,前失上党,今失大将,他的罪责深矣,原望着立下大功夺得父亲袁绍的坏心,然大功未立,反倒犯下大错,嗣君之位,离他是愈来愈远了。
身在阵前,容不得袁谭悲戚,他稳了稳心神,朝文丑宽慰了一句道:“将军节哀。”知晓颜良和文丑二人关系亲近,好似异姓兄弟,袁谭补了一句道:“秦军,今番定要秦军付出代价,为颜将军报仇雪恨。”
“多谢公子。”文丑致谢了一句。
在不明秦军人数的情况下,袁谭和文丑不敢上前,二人就地屯驻,等待斥候探听清楚秦军的情况。
日头渐向西斜,觅食了一日的鸟兽踏上了归林的道路,袁谭和文丑也从渐次返回的斥候口中,得知了秦军的情况。
秦军于怀县在沁水东岸的渡口背水立寨,瞧着营寨的规模和大小,人数约计有七八千人,其中多有骑卒,约计两三千余,目下营寨已成规模,不可强攻。
在秦军已经在沁水东岸立足的情况下,袁谭和文丑没有近前相逼的想法,二人于所在位置安营扎寨,和沁水东岸背水立寨的秦军相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