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正位于席间,他瞧见了张郃手指所点在的滏口关,也瞧出了张郃眉宇间的忧色。
斟酌一二后,郭图出言问道:“张将军,可是忧心滏口关难破?”
张郃默然的点了点头,顿了顿后,方才出声回应:“今日某侦观滏口关,但见关城高筑,比之前高了七八余尺,又护城河宽了丈余,且守御之物一应俱全,守城士卒多为精兵,此等坚关,恐难破矣。”
郭图听着张郃的担忧,他的面色却是轻松惬意,在张郃讲述完毕后,他扬起笑色,向张郃夸口道:“张将军,我闻滏口关守将为刘季玉麾下沈弥,其人非是出身名门,又不通经学,甚至于身上有蛮夷的血脉,是个归化的蛮子。”
“似沈弥这等归化的蛮夷,我料定非是忠臣良将之属,或可以重利诱之。”
“图请命来日前往说之,倘能说服其人开城归降,我大军可不发一矢而下滏口关,得此雄关,再长驱直入,重夺上党,想来也是一桩美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河北收集过刘璋麾下诸将的出身和经历,张郃作为大将,自是得到过这些机密情报,就如郭图所言,沈弥是一个归化的蛮夷,而蛮夷素来没有什么信用,或许真的可以用利益招诱沈弥。
想到这里,张郃说出了他的担心:“沈弥虽是归化的蛮夷,但归化日久,到底沾了我汉家忠义的风气,且闻沈弥以前在巴郡不过为一渠帅,自投刘季玉后,一路迁升。”
“校尉、将军、陷阵将军……”张郃对沈弥的升迁路线知之甚悉。
“算来秦王刘季玉对待沈弥,可谓厚矣,无以复加,这般情况下,沈弥恐是不会做出叛主的事情来,多少会有些底线。”
“诶。”郭图摆了摆手辩道:“张将军,蛮夷到底是蛮夷,沾染了汉风也还是蛮夷,我断定沈弥之本心,绝非忠义之徒,至于张将军所言刘季玉待沈弥厚矣,其人有该有的底线……”
“嘿嘿,只要我等开出的价位足够高,高到突破沈弥的底线,还怕沈弥不归降我军吗?”
“郭君即是有十足的把握,来日就麻烦郭君往滏口关一行。”郭图既是话说到这个份上,张郃也不好再劝阻,他打算放任郭图前往滏口关,行劝降沈弥一事。
“倘若真如郭君所言,以纵横之才,说得沈弥开关归降,则今次西征,郭君功可为第一也。”
“张将军宽心便是,我明日一去,必然是马到功成,一帆风顺。”郭图挑起眉头,事情还没办成,却已是得意了起来,仿佛劝降一事十拿九稳,出不了什么纰漏。
沈弥说到底还是蛮夷,蛮夷的本性就是贪利,谁给的利益足够高,就跟谁干,跟谁走,依着往日里同蛮夷打交道的经历,郭图有着充足的自信。
第二日。
郭图单人自袁军营寨而出,举着一面白旗向着滏口关行去,一百步,五十步……
当踏入滏口关城墙五十步的时候,一声劲道的松弦声响起,旋即一支羽箭插在了郭图往前一步的位置。
“来者何人?”滏口关城头上响起了一声质问。
郭图轻咳了一声,而后扬声道:“我乃冀州从事郭图,今日来求见沈将军,还望不吝一见。”
“来见我家将军作甚?”城头追问道。
“陈说当下安危,事关沈将军性命也。”郭图再答。
城头沉默了一会,片刻后,城头放声道:“近前来吧。”
郭图嘴角露出一抹弧度,能见面就有六成的把握,等见了面,凭借他一张巧嘴,说服沈弥归降,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情,一桩大功就要落入他的怀中了。
……
朝歌。
袁谭受命于袁绍,为攻伐河内的偏师主将,于是乎,他自黎阳移兵到了朝歌,等候起了颜良、文丑两位骁将,待到大军会齐,再向河内发兵。
这里为了博得颜良、文丑二位骁将的依附之心,袁谭没有在朝歌枯等,他在亲卫的簇拥下,向北出迎了一段距离-——据邺中传来的消息,颜良、文丑当是今日抵达。
淇水汤汤,渐车帷裳。
一路北上,袁谭来到了淇水河畔,这条从商周时期就经流不息的河流,水质清澈,目可及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可谓是极为美妙的景象。
在静候颜良、文丑抵达的空隙间,目睹汤汤的淇水,袁谭心中的郁意稍稍缓解了一二。
也是自上党兵败后,原本闲置于黎阳的他,忽再得袁绍重用,被任命为征讨河内的主帅,让袁谭失意的内心再度燃起了雄心,恢复了对嗣君之位的觊觎。
‘父亲没有彻底将我闲置,遇事还是想起了我,说明我这位长子在他心中分量很重,不是一二波折所能破灭的,即是父亲心中有我,那嗣君之位……’
袁谭的眼中好似有烈焰升腾,目光灼灼的教人不敢直视。
“来了。”一声提示的叫唤,打断了袁谭的畅想。
袁谭顺着亲卫举手指向的方向望去,但见轻骑数千,自远方赶赴而来。
行军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