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陈知行醒过来之后就看见蜷缩在自已怀中,像是睡着的小猫。
不得不说,这是这几天以来,昨天晚上是睡的最好的一天晚上。
周若璃的睫毛在晨光中微微颤动,呼吸均匀而绵长。
陈知行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到她微凉的皮肤,这才发现她眼睑下方泛着淡淡的青黑。
周若璃睁开眼,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平静:“做了个噩梦。”
她撑起身子,丝绸睡衣的肩带滑落,露出锁骨处一道新鲜的擦伤。
陈知行眉头一皱,手指已经抚了上去:“这是...”
“昨天收拾行李时撞到柜角了。”
周若璃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触碰,起身走向卫生间:“我去洗漱,谢中林的饭局约在十点。”
水声响起后,陈知行走到窗前。
武警招待所的后院里,两名穿便装的国安人员正在检查车辆。
其中一人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手机震动起来,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加密短信:监控显示周若璃凌晨外出,接触对象为江湖人士。建议提高警惕。
陈知行删掉短信,转身时发现浴室门开了一条缝。
周若璃的手机就放在梳妆台上,屏幕突然亮起。
三爷:小姐,东西已备好,阿九就位。
“知行?”
周若璃的声音从卫生间传来:“帮我拿条毛巾好吗?”
陈知行拿起毛巾走到门口,顺手递给她。
“你昨晚到底去哪了?”陈知行突然问道。
水声戛然而止。
周若璃转过身,湿发贴在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上:“什么?”
周若璃的指尖在毛巾上收紧,水珠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瓷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你看到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颤抖。
陈知行靠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锁骨处的擦伤上:“不是看到。国安的人告诉我,你凌晨出去见了江湖人士。”
卫生间的雾气在两人之间弥漫,周若璃突然笑了,那笑容里带着几分无奈:“三爷是我老爷子的老部下,当年跟着老爷子从战场上退下来的。”
她走出淋浴间,湿漉漉的脚印在地板上延伸:“谢中林不简单,他在绿藤经营多年,连黄鹏达都压不住他。我不能让你毫无准备地去赴宴。”
陈知行接过她手中的毛巾,轻轻擦拭着她的头发:“所以你就去找了地下情报网?”
“不是地下情报网。”
周若璃纠正道:“是心语茶楼。三爷经营茶楼三十年,绿藤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她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陈知行:“谢中林的小舅子名下建筑公司,专接烂尾楼改造。。”
陈知行翻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
照片上坍塌的工地、哭嚎的家属...虽然这些东西可能没用,但至少对谢中林而言,不是个很好的事情!
“他们用工程事故掩盖谋杀。”周若璃的声音冰冷。
窗外传来武警换岗的口令声,陈知行合上文件:“所以谢中林约我吃饭...”
“鸿门宴。”
周若璃斩钉截铁地说:“但我们必须去。三爷安排了阿九做服务生,他会唇语。顺便看看,他想干什么。”
陈知行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拇指摩挲着那道擦伤:“这不是撞的,是枪械后坐力造成的擦伤。你昨晚到底做了什么?”
周若璃沉默了片刻,突然踮起脚尖吻住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和一丝血腥味,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才分开。
“我去了谢中林小舅子的仓库。”
她的呼吸喷在陈知行颈间:“找到些有趣的东西,足够让谢中林今晚睡不着觉。”
陈知行还想追问,房门突然被敲响。
武警支队长的声音传来:“陈主任,车队已经准备好了。”
......
市政宾馆的包厢内,水晶吊灯将大理石桌面照得如同镜面。
谢中林起身相迎时,西装袖口的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
“陈主任,久仰。”
谢中林伸出右手:“这位是...”
这就是属于故意的了,明知故问嘛!
他的目光落在周若璃身上,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
“我未婚妻。”陈知行虚扶周若璃的椅背。
谢中林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等他们落座之后,他才对着服务员开口说道:“通知厨房开始上菜吧。”
谢中林充当服务员,给两人倒了一杯茶,笑呵呵的开口说道:“听说陈主任在祁南遇险?我们绿藤的治安就好多了嘛。”
要不是重生,我还真就信了呢。
那地下组织部长高明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