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行止抱着昏迷的沈璃回到拂容君的地方,立刻就引来拂容君的密切关注,“从前我见到的碧苍王都是威风凛凛的模样,甚至一身气势都带着锋芒,她虽为女身,却比仙界许多仙族都强,让我心生畏惧,总是忍不住想办法暂避锋芒。”
“可如今看她一脸苍白的模样,我也明白或许她不是一开始就想长成锋芒毕露的模样,是灵界的责任和墟天渊的现实逼着她不得不如此……”
拂容君这番话还真是让姜莘莘对他刮目相看了,便忍不住点了几句:“仙族高居灵界之上,几乎占据着九天之上最好的底盘,可若是没有实力守住这样的好地方,昔日的魑魅之祸恐怕会重复上演。”
拂容君原本反射性地想要反驳姜莘莘两句,毕竟她这番话说得老气横秋的,跟他那位忝为天君的祖父也差不离了,可这番话又让他有点儿在意,如今在凡间经历的这一切,本就点名了他的无能,让他十分惭愧,这会儿他除了尴尬地抓抓头发,实在无话可说。
不过,看到行止照顾沈璃事无巨细的温柔模样,他忍不住吐槽道:“我倒是头一次知道冷心冷情的行止神君,竟然还能有如今这副温柔入骨的模样——”
姜莘莘忍不住给这家伙竖起一根大拇指,行止的举动都这么明显了,拂容君这位传说中风流倜傥的天孙,竟然一点没看出来行止对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有别的意思!
安置好沈璃,行止便请大家出门说话,对姜莘莘他没什么意见,更加不觉得这个时候把人支走是个好主意,所以他直接对拂容君说道:“凡间修仙门派浮生门窃取了灵界碧苍王座下牺牲的子夏将军的肉身,并用戾气和瘴气将子夏将军的肉身做成了傀儡,替他们炼制魑魅的大不韪之举遮掩,还将祸端引向了灵界。”
“此番我与碧苍王以及元莘上仙虽然将浮生门捣毁,也救出不少被关押的地仙,还斩杀了已经炼制成功的魑魅,但我怀疑浮生门门主苻生还有别的同伙跟据点,你要立刻回仙界向天君说明此事,也请仙界有个准备。”
拂容君不太想走,“神君容禀,这向仙界传信之事什么时候都能做,什么人也都能做,可净化瘴气和瘴气之毒,眼下却不能少了我,还请神君允许我暂留人间援手。”
拂容君都这么说了,行止也不好继续强势赶人,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而拂容君这傻小子明明对沈璃生出了一点怜香惜玉之心,转头就被景惜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自从知道景言并不是景惜的亲生哥哥之后,拂容君便知道景言之所以会因为景惜待在他身边,跟他同进同出而吃醋,是因为景言对景惜有了爱慕之心,但偏偏景言又对那个昏迷在床的施萝姑娘悉心照顾,从不假手他人。
拂容君本就对男女情爱十分关注,便一心想要帮景惜一把,“我有个法子能让你那位景言哥哥认清楚自己的真心,你只需要时刻跟在我身边,一直做我的助手就行了。”
景惜对景言也有一些尚不能说出口的心思,同样她也介意景言对施萝的悉心照顾,所以同意了拂容君的提议,而景言果真时刻因为景惜同拂容君之间亲密又默契的举动感到生气和吃醋,短短三天的时间,就让姜莘莘和行止看了不少热闹。
行止终究对自己的同伴清夜神君有几分同道之谊,晚上将景言约出门,点醒了对方的神格,假意问道:“你还记不记得苻生这个人?”
清夜神君明悟己身,自然明白行止不过是找个了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借口,帮他想了个办法,试图帮助他从天道的惩罚中逃脱而已,便也认真答道:“我不太记得这个人了,只是记得前世之时,城主府大公子顾成睿身边的心腹幕僚就有个叫苻生的。”
“只是那个苻生早就因为助纣为虐被处死,若是能转世,如今怕是已经而立之年了。”
行止又向清夜请教:“那你觉得此生此世,苻生会跟谁相似,又可能跟在谁身边呢?”
清夜沉吟片刻,想到了一个人,“若说此生此世谁可能跟苻生相似的人扯上关系的话,我只能想到一个景言。”
行止大为不解,清夜解释道:“景言幼时家中曾经遭难,害死他父母的便是一个酷似苻生之人,而景言自己后来也落入了苻生手中,是施萝无意间救下了他。”
清夜神君能清醒的时间不长,行止赶忙叮嘱道:“你的情劫似乎越缠越紧,如果你不能早日明悟自己爱的究竟是谁,恐怕只会永堕红尘,直到将自己神魂耗尽!”
清夜低头微笑,掩去满脸的苦涩,天道的惩罚又岂是那么容易逃脱的呢?他已经尽量每一世都跟随自己的心意而走,可偏偏每一次都错过了真爱。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劫数不结束,不止他自己受苦,还会连累无辜吗?
可天意如此,他也不知道该如何作为了。
天光微亮之时,清夜神君短暂清醒过后再次变成了那个景言,行止内心失落却认真告诫景言道:“如今你也有了净化瘴气的能力,希望你能好生利用这能力为黎民百姓多行善事。”
景言此时还是一个正直善良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