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脑香,有价无市的药材之一,凡叫得出名字的大医馆,长年都在重金求购。
他们如今居然“顺路”就带了过来。
诚然,顾家现下在满京是如日中天,但重新崛起也不过才半年左右的时间,有权有钱都能理解。
只这种有银也难以求到的物事,他们是怎么做到说拿就拿的?
大夫又惊又疑:“这、、这、你说,是顺路带来的?”
龙脑香正是他给的方子里的其中一味。
而其它的多少都能派得上用场。
不由暗暗心惊,
“嗯。”映雪仍然淡淡的,似乎并不将这事看得多难,“老先生若是有法子了,先缓了这女郎的症状,后面的事可慢慢再行商酌。”
“好好。”大夫一改前头的为难:“有了这些药材,老夫尽管一试。”
说罢,再度提笔,复写了一张方子,递给汉子:“我那小学徒在药房忙着,你帮我送过去。”
汉子应下。
他又指着那扁匣:“让他配完方子上有的药,自己送过来不要假手于任何人,这几味我要亲自配。”
“好的,老先生还有其它交待没有,没有我先过去。”
“去吧。”大夫挥挥手:“让他赶忙些。”
汉子揣子方子走了。
如意娘俩这才反应过来,“是有救了吗?”
大夫:“有了映雪姑娘送来的这些,你家孩子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娘俩一时喜极而泣,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哐哐哐地又叩起头来。
“多谢尚书夫人,多谢这位姑娘/姑姑大恩大德!!”
她们倒是也不笨,知道要先感谢背后的贵人。
映雪眸光微闪,“恕我多嘴,大年节的,大嫂子怎会独自带着两个小女郎出来?”
如意娘有些支唔,出门在外,遇人需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
但是眼前人,又不比普通陌生人,刚刚可是拿了名贵的药材,来救她女儿命的。
垂眼暗自思度,她不懂医理,却也从老大夫的反应看出,这药材大约是贵得很,且有银难求。
这姑娘来之前,明明他一脸难色,含糊其词连道难办,还说什么要请示尚书夫人,另请高明。
扁匣子打开后,态度就完全变了。
进来时,她已从安置她们娘仨的人口中得知,她们刚抵此地时,在大门口遇到的几位气派夫人,是威远将军府的尚书夫人及两位少夫人。
亲自带了年货来看望他们。
这安置所便是那位清丽的少夫人主导的。
所里全部人都对将府感恩戴德,尤其是几位夫人。可以说没有她们,便没有这安置所。
年节下,娘仨没地可去,几位夫人心善,叫她们在此容身。
“实不相瞒,家里困窘,我们娘仨是被赶出来的。”
“我见你家女郎,前头回话时,话语清晰很有条理,可是认字?”
“妇人家里当家那位,原通些文墨
,故而两个女儿也认字。”
映雪目光落在娘俩的衣物上,心下已有计较:“识字好,识字读书的女郎懂礼。”
“姑娘谬赞了。”
“两位女郎怎么称呼?”
“这是妹妹如意。”对方往床榻那边看:“躺着的是姐姐平安。”
“平安、如意,做娘的都盼这个。”映雪没有再多问其他:“我看你们一路不大顺利,想是倦乏不已,先歇息吧,我得回府复命去。”
“姑娘只管去忙,代我们娘仨谢过夫人。”
“感谢哪有代的?”映雪露出一点浅淡的笑意:“待她好了,你们自己去罢,也好叫夫人安心。”
如意娘怔了怔,如意碰了她的肘关一下。
母女俩又谢了一番,送走映雪。
映雪回到府里,烟花儿已经炸完了,小辈们兴致还高,在院子里支起了烤架,倒满了阿雁着人送来的果酒,头两碗先郑重祭了老太爷、老太君。
才开始疯闹。
阿雁凑趣,跟着吃了几串烤得滋滋的冒油的嫩羊肉,喝了满满一大碗果酒。
人便入了微熏状态,被人半揽半抱带回了归暮苑。
一双眸子似盛满春水,碧波荡漾。
“阿雁。”男人的声音很轻,仿若呢喃。
她抬眸看他,有些恶声恶气的,像个女土匪:“做甚,你盯着我做甚,我妆花了?”
“没有。”顾柏冬有些好笑,倒是鲜少见她这副情态,哄道:“映雪不在,我给你叫水,沐浴后酒气就过了。”
“胡乱说啥?”她嘟囔着,不满道:“哪来的酒气,我就喝了一小碗。”阿雁比划了一下,划出来的碗比水缸还大。
突然焦急地嚷起来:“完了,我忘了问映雪,长林那边收到咱们的节礼没有,往年在荔平,我们都送的,今年若是落下,怕那边帮过咱们的人要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