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镜流困惑地皱眉,他屈指弹了弹球体,
“还不明白吗?”
“仔细看看你如今这副凡人躯壳吧。”
镜流听闻,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天,又低头打量这身妖娆的服饰,神情愈发困惑。
见她仍是茫然,周牧摇了摇头,解释道,
“大罗者,时空唯一。”
“半步大罗将无数可能性收束于顶上三花,而真正的大罗,是将万千时空、无数可能的自己,都凝为独一无二的「一」。
“无数的力量叠加,便意味着真正的无穷之力。”
“这便是两者间不可逾越的壁障。”
镜流浑身一震,失声道,“那我现在……”
“你猜得没错。”周牧抬手打断,“想要成为大罗,只有两条路。”
“要么在心茧试炼中把顶上三花凝成一,可从古至今无人成功。”
“要么天生便是大罗,没有其他可能性。”
“而你——”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渊,
“在幻境中献祭了自己所有可能性,将虚幻赌成真实。”
“现在我又为你重塑了肉身。”
“你猜猜,你现在算是什么生灵?”
“所有可能性……”镜流喃喃自语,看向自己掌心,“我现在是……先天生灵……?”
“然也。”周牧笑着点头,将黑球抛给镜流,
“先天生灵的修行方式与半步大罗的「凝三为一」不同。”
“你需映照大千,将投影分散到不同世界积累力量、获取可能性,直至抵达临界点成就大罗。”
镜流怔愣:“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周牧指了指她手中的黑球,
“这本就是你构筑的世界,你在此有绝对操控权。”
“既可随时吞噬世界成就大罗,也可在其中转化无数可能性完善自身。”
说着,他笑了笑,再度恢复了揶揄的表情,
“现在,明白自己撞上多大机缘了吧?”
镜流木然点头,终于理解,自己献祭一切、误打误撞被眼前之人救下,竟成就先天之身,铺平了大罗之路,往后再无任何门槛。
想到这,她猛地屈膝,绸缎裙摆扫过地面发出轻响。
周牧被吓了一跳,直接就是一个弹射起步,“你要干什么?!”
“成道之恩,无以为报!”镜流作势跪拜,“还请大人应下这礼节!”
“打住打住!”周牧僵在原地,指尖慌乱地比划着,
“我这儿可不兴这个!”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镜流缓缓直起身,苍白的脸颊泛起病态的红晕,
“大人何苦再开这般玩笑。”
“凡人的肉欲怎入得了您的法眼?”
“若用这般低廉之物偿还恩情,镜流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即便将这蒲柳之躯献予大人亵玩……”
“也不过是辱没您的威名!”
周牧:“……”
焯!
我他妈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是真馋你身子!
可没办法,镜流这番话直接将他架在道德高台上,那张厚脸皮也不好再要求什么。
“不过小事。”他强装镇定地摆了摆手,
“你的意志、灵魂与品格,本就值得这份机缘。”
“我不过顺水推舟,你真正该谢的……”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柔,
“是那个敢于赌上一切、破釜沉舟的自己。”
镜流浑身一震,眼底泛起水光。
滚烫的泪珠砸在腿弯黑丝,晕开深色痕迹。
没人知道,当她在极境升华的刹那,看着万千个自己如沙砾般崩解,心中曾涌起过怎样的恐惧。
也没人知道,她在破碎的剧痛中,付出了多大的勇气,才将所有犹豫碾碎,真正孤注一掷地赌上一切。
而眼前的男人知道。
他不仅知晓那些无人窥见的脆弱,此刻更轻声引导她将感激的目光投向自己——那个在绝境中破釜沉舟的自己。
这份理解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她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我……”
她想说些什么,却在发丝间窥见周牧袖口的装饰,竟与星宝头顶王冠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认知如惊雷劈过心头,让她死死咬住下唇。
不能背叛星宝……
不能做不检点的女人……
可此刻胸腔里翻涌的情愫,却比极尽升华时的火焰更灼人。
另一边,周牧浑然不觉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强压下满心无奈,将注意力转移到正事上,
“我之前说过,我需要你替我做几件事。”
镜流抿紧泛白的唇,垂眸轻点下颌,“还请大人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