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渊不仅心中得意,脸上也是笑容不减。
今天一早来上值,便是能感受到周遭人羡慕的眼神。
尤其是同在站岗的石家兄弟,大家平日里相交,可是石家兄弟皆是高高在上。
今日却是主动来打招呼。
谁都知道宋煊要成为小曹家的女婿了。
而且还是大宋最有可能第三个连中三元之人。
尤其是宋煊年纪轻轻,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更重要的是宋煊这个读书人,竟然丝毫不会嫌弃武夫家庭,反倒极为乐意与他们这种家族联姻。
如何能不让其余武夫家庭羡慕?
以前他们若是能招个进士女婿都得敲锣打鼓的,恨不得昭告天下,可惜一直都没有成功。
谁承想小曹家竟然不声不响的搞了个大炸雷!
曹渊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好妹夫带来的。
方才官家叫自己陪着走走,曹渊更是觉得最近运气真好。
同样站岗的石家兄弟眼里也是露出羡慕之色。
其实赵祯心中郁闷,身边又没有人能帮助他。
甚至他心中的许多话,都没法往外说。
所有的压抑之事,都只能他自己一个人默默消化。
唯一能做的,便是出去散散心。
此时御花园里的桃花都开了,很是显眼。
赵祯站在桃花树下,看了好一会,才道:
“我听闻宋会元对你妹妹一见钟情,甚至为此都拒绝了其余宰相的招婿?”
曹渊颇为恭敬的道:
“回官家,确实是有此事,昨日放榜后,我们家中七兄弟为了给唯一的妹妹抢夺一个好女婿,直接闯进万千人之中,把我妹夫给抢回来了。”
“哈哈哈。”
赵祯亲眼瞧见他们几兄弟横冲直撞的,甚至把其余来抢的人都给打了。
此时听着曹渊的叙述,倒是觉得有趣极了。
“不错。”
赵祯伸手捏着桃花道:
“十二哥倒是性情中人,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曹渊觉得宋煊考中会元,先前又是解元。
再加上做了几首名动天下的诗词,陛下知道他也实属正常。
尤其是此时,官家终于主动提起自己妹夫来,曹渊立即开口道:
“好叫官家知晓,我妹夫还挺优秀的,他当日。”
曹渊刚想把宋煊到东京第二日来家里与程戡比拼箭术的事说出来。
可这就不是榜下捉婿了。
“怎么了?”
赵祯颇为好笑的瞧着曹渊。
曹渊连忙住口,随即又躬身道:
“我妹夫平日里说话挺能让人深入思考的,只是臣不知道要不要与官家说,唯恐冲撞了官家。”
“哦?”赵祯松开手中的桃花:“那便说来听听。”
曹渊连忙找补道:
“我妹夫为人较为低调。”
赵祯眉头微挑,他可不觉得宋煊做事是一个低调的。
“如今他还没有达成连中三元的成就,没必要总是往外说。”
“待到真的拿到天圣五年的状元后,有了这么一个实力,往外吹捧,才有人会相信呢!”
曹渊嘿嘿笑了两声:“妹夫说的是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赵祯脑子里回味着这两句。
从知道宋煊以来,赵祯便觉得他脑子好使,在他幼小的心中犹如刀削石刻一般记下来了。
再仔细回想,十二哥确实是如此做事。
当今朝廷的局面自己无力改变,是否也要低调做人,暂且蛰伏下来,以待时机?
赵祯仔细回忆着街上那个天圣铜钱压在十二上的卦象。
其实不光是压了朕的五个宰相。
朕也是被压着的那个。
好在大家都年轻,还能耗得起一些。
“官家。”
曹渊见天子陷入了深思,生怕自己给他带歪了,随即又开口道:
“其实我妹夫还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我妹夫说少年人的勇气是不可再生之物,所以他宁愿要十九岁的肝胆俱裂,也不要八十岁的苟且偷生。”
曹渊这真的是拾人牙慧。
毕竟宋煊当街辱骂开封府尹这件事,是必须要给曹利用通气的。
赵祯整个人如同雷击一般,愣在原地。
其实自从当了皇帝之后,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学会忍耐。
学会妥协!
这些全都是母后教给他的。
有没有可能。
其实这些话并不是那么的正确?
赵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他也渴望能生活的快意一些。
若是十二哥真的能在殿试当中获得状元,朕必须要把他留在东京,好帮朕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