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象古终于一副大仇得报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宋煊。
方才宋煊说是要去敲登闻鼓,直接就绝了韩琦把状子递到开封府的路子。
这样一来,根本就没法达成堂下何人状告本官的情况。
同样陈家做的这件事。
也就瞒不住。
毕竟传出去,确实有些过分!
宋煊根本就不给他这个台阶,搞的陈象古只能把韩琦交出来。
因为陈象古知道开封府尹对京畿案件,有“小事专绝,大事禀奏”的特权,甚至判决后,刑部、御史台都不得翻案!
只要把今日这件事做成铁案,他韩琦想翻身都翻不了。
陈象古他正想着该如何跟自家老爹交代。
现在有他爹赶回来救场,陈象古心中自是极为畅快。
“我对付不了你们,我爹还对付不了你们吗?”
“宋煊!你等着我!”
“都给我等着!”
“没你们好果子吃!”
陈尧佐听了个末尾。
他刚从皇宫匆匆赶回来,想要继续劝说韩琦给自己当女婿。
陈尧佐觉得自己在刘太后面前给宋煊一阵夸。
结果宋十二你小子跑到我家里来,不单单是要拐走我的女婿,还顺便往我脑袋上泼一盆粪水。
你小子攀上吕相爷的高枝了,就阻止自己的同窗好友也攀高枝?
宋煊。
你当真是够不要面皮的!
“宋会元,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今日老夫也是与你头一次见面,如何就这般言辞?”
陈尧佐双手背后:
“如此狂生,在殿试之时,怕是不会被太后与官家所喜的。”
宋煊这才上前行礼:
“好叫陈府尹知晓,我等皆是担忧韩琦性命才会如此气愤。”
“你竟然怀疑老夫这个开封府尹会草菅人命?”
“府尹秉公执法,自然不会草菅人命,不代表府尹的家人、奴仆不会仗势欺人。”
宋煊指了指他的儿子道:
“方才陈府尹的家仆与儿子全说韩琦不在此,结果又跟杀猪似的把他扭送出来,这是为何?”
“我等要与韩琦商议婚事,此乃榜下捉婿的规矩,你宋会元不也刚刚经历过吗?”
韩琦这个时候却是主动上前:
“我早就与府尹说过有婚约,可府尹就是不愿意放我离开,甚至还准备了药酒,妄图把生米煮成熟饭。”
“未曾听闻天下有如此榜下捉婿,强行让人毁掉婚约之事。”
“若不是十二哥等同窗前来相救,我怕是要自绝于天下了。”
宋煊等着受害者韩琦说完,立即补充:
“陈府尹,我等皆知韩琦早就有了婚约,陈家平白无故私自关押他三个多时辰,按照大宋律法,凡事无故拘禁他人,还知法犯法者,可是要被流放的!”
陈尧佐瞧着宋煊与韩琦一唱一和,更是气恼:
“本官不过是邀请他在家中坐坐,待到我忙完公务再详谈婚事,如何就成了拘禁?”
陈尧佐发现韩琦是真的不想当自己的女婿,否则不会如此自曝。
再加上宋煊此子竟然还拿出大宋律法说事,当真是可笑。
若不是看在吕相爷的面子上,你也配在本馆面前嘤嘤狂吠?
早就把你打将出去。
韩琦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恶狠狠的道:
“老贼!”
“汝欺人太甚!”
宋煊眉头微挑,这就是把老实人给逼急了,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的想法。
一声老贼。
着实是把王泰与吕乐简都惊的不知所错。
毕竟韩琦一向沉默寡言,很少发表自己的看法。
结果今日被逼的如此言语,定然是被拘禁的三个时辰内,遭受了许多不公!
王泰便明白,此事无法善了,他连忙给吕乐简一个眼神。
这个时候不上,你还等什么呢?
“陈府尹,在下吕乐简,家兄吕夷简。”
吕乐简连忙自曝身份,往前走了一步:
“既然我同窗韩琦确实已有婚事,还望陈府尹莫要为难我等学子!”
听到老贼的喝骂,饶是自认为涵养极好的陈尧佐,也是被气的胸膛起伏不定。
太狂妄了!
老夫自从为官后,还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自己如此说话!
陈象古以及诸多围观侄儿们面面相觑,毕竟陈尧佐作为家中“老祖”,那可是威严极高的。
今日竟然被他选定的女婿骂老贼?
至于吕乐简的话,陈尧佐全都当没听到。
便是吕相爷在此,他也不会受这种气!
陈尧佐不怒反笑:
“韩琦,本府尹念你有才学,欲招你为婿,你莫要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