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
“当年开封府尹许王遭到御史中丞弹劾,他愤愤不平的向太宗皇帝告御状,臣天子儿,以犯中丞被鞫,愿赐宽宥。”
“太宗皇帝说了什么?”
宋煊伸出手指着赵允迪道:“国家典宪,我不敢私!”
李君佑惊骇的望着宋煊。
这种陈年旧事。
他是怎么知道的?
赵允迪有些发蒙。
他根本就不知道宋煊说的是真是假。
“太宗皇帝还说:朕若有过,臣下尚加纠擿。汝为开封尹,可不奉法邪?”
“遂罚了许王,你如今为宗室子,可比得过许王的职位?”
赵允迪咽了下口水,被板凳绊倒跌坐在地,下意识的拽下遮挡的帘子。
终于让外面的看客看清楚了里面的闹剧。
“哦,瞧你这幅模样,怕是不知道。”
如此多的人围观,宋煊这才收回脚,负手而立:
“大中祥符八年,你爹,也就是八贤王的住所发生火灾,救援不及时,以致于延烧殿庭,被真宗皇帝降为瑞王之事,你应该清楚了吧?”
赵允迪被宋煊的气势所欺,跌坐在地都不敢动身。
李君佑也有些坐不住。
他万万没想到此子遇到跋扈的宗室子不仅他的姓名没爆出来。
反倒三言两语说的宗室子赵允迪毫无招架之力。
此人到底是谁?
宋煊却是对着看客道:“你身为太宗皇帝亲孙,八贤王亲儿,他们都恪守且维护大宋律法。”
“反倒你这个后来人公然践踏大宋律法,如此不忠不孝的子孙,我问你,你配姓赵吗?”
赵允迪惊骇不已。
他虽然混蛋,可是大宋对宗室控制的极为严格。
特别是宗室成员必须要遵守以“忠孝”为核心的道德规范,努力塑造贤明君子的理想模样。
宋煊说的诛心之言,让他极为惊骇。
赵允迪想不明白,就是想要用强权清场,独享那胡姬,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了!
议论的人群方才虽然看不清楚,可是一字一句倒是听的清楚。
如今总算是看清楚了正主的脸。
更是有人认出来了那个被逼问的公子哥,便是八大王的第三子三哥儿赵允迪!
宋煊自是听到了人群议论的名字,他瞥了一眼:
“赵允迪,咱们同去皇宫大门敲登闻鼓。”
登闻鼓是允许百姓或者官员击鼓鸣冤,或者上报紧急事务,从而绕过常规行政层级直接上达天庭。
特别是宋太宗他虽然在军事上不强,但是在律法上还是极为重视的,对于登闻鼓也是十分看重。
就算是有人因为家奴丢失一头猪而去敲鼓。
宋太宗虽然觉得琐碎,但是还是给予了赔偿,以此彰显“无冤民”的政治理念。
毕竟百姓能想到皇帝为他处理,也是一种进步,但是后续强调了只是冤假错案,并不是这种小事,让地方官员宣贯到位。
“敲登闻鼓做甚?”
赵允迪见如此多的人望过来,慌不迭的站起身来:
“你,你别猖狂。”
“既然方才你说地方官府管不到你,那我就请陛下来决断你的过错!”
听了宋煊的话。
赵允迪当即有些脚底发软,双眼有无数飞虫飞过。
他被手急眼快的仆人扶助。
事情闹大了,对自己没好处!
宋朝对于宗室控制的极为严格,他们平日里都不被允许出东京城。
两宋三百年世袭的爵位也不过五个。
如今一个世袭的王爵也未曾出现呢。
大宋皇室成员,即使祖先显赫,可是到了后来也会成为普通人。
宋孝宗他爹就是个县城几把手,宋理宗他爹就是个平民。
太宗皇帝继位后,对于宗室更是制定了好几个律法,他也害怕皇位会传到他大哥那一脉去。
“胡说,我可没说这话。”
赵允迪脸上都急出汗来,他当真愿望,根本就没说那种话。
他冤枉我!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赵允迪知道事情不能如此继续发展下去。
“别,千万别,有话好说。”
“兄弟,咱们当真是有话好说啊!”
赵允迪连忙上前拉着宋煊的臂膀:
“方才不过戏言而已。”
“戏言!”
“不就是一个胡姬嘛,没什么大不了,咱们来的都是朋友,一起看,一起看。”
他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看着宋煊的脸色。
丝毫不见方才的猖狂跋扈模样。
李君佑也连忙上前:
“是兄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勿怪。”
他们二人当然明白事情闹大了对他们俩没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