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晏殊的解释。
政治斗争经验极为丰富的曹利用两条眉毛立马挑起:
“我看他们二人脸上都是带着笑意,原来都是在这互相演戏呢!”
曹利用虽然为武将,但是在朝中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他自是有着超越一般人的见识。
在官场当中争斗,大家面上笑呵呵,背地里捅刀子的事,他早就见惯了。
读书人的阴狠,可一丁点都不比那些没卵子的宦官弱。
这段时间为了避嫌,晏殊并没有与宋煊有过什么交流。
因为晏殊有些担忧。
他知道宋煊是个聪明人。
而聪明人就爱“取巧省力”。
晏殊就是这样。
以己度人。
他太了解宋煊的想法了。
晏殊就是预防宋煊从自己的只言片语当中,猜出一些考题的内容。
那对于其他学子就不公平了。
不要以为不可能,就算晏殊在朝廷厮混这么多年,那也是容易中别人语言的陷阱的。
晏殊有心想要让宋煊奔着连中三元的目标去,但前提是相对公平。
而不是那种故意泄题,把宋煊给推上神坛。
这种事,晏殊不会去做,也不屑去做。
因为他相信依照宋煊的傲气,定然会狠狠的奚落自己看不起他。
晏殊太懂年轻气盛的自己了。
故而他也相信宋煊也是如此心气!
年轻的晏殊是有过被泄题的经验的。
当时是南人北人之间的对决,他不愿意卷入其中,说自己恰巧提前做过天子出过的题目,所以他请真宗皇帝现场另外出题。
他不需要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因为晏殊对自己有些极强的自信!
难道宋煊如此骄傲之人,他会搞这种拿不上台面的事吗?
这种事晏殊都不用去问宋煊,他就知道显然不可能!
“同叔,那顾子墨会不会想暗中使坏啊?”
曹利用知道宋煊说过的计划,此时不过是在提醒晏殊。
他这个老友聪明是聪明,但只是善于自保。
并不是善于政治斗争以及保护他人。
“是会有这种可能,我会亲自盯着他,不给他在卷子上弄事的机会。”
晏殊虽然没有与宋煊直接交流,但是也明白他身边带了一个护卫。
看样子宋煊是怀疑有人要威胁他的身家性命了。
曹利用颔首。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明显。
宋煊到了考场当中,来到了自己的号区,发现周遭都坐满了人。
此时北宋的科举考试环境还行,倒是没有像明清那样。
学子们缩在狭小的号棚里,连考三天吃喝撒都在里面,大便都是要提前申请的。
有的学子为了不让考官厌恶自己,留下坏印象,会憋着不上大号。
此时大宋考生头上全都是棚子遮阳,棚子下摆满了桌椅,隔着间距。
因为这又不是经常用,三年才用两次,故而都是临时搭建,方便恢复。
高台上。
考官累了就坐在上面,或者下来巡逻。
总之就是所有学子的动作,都要收入眼中。
绝不允许看不见任何人的小动作。
监考这件事也是极为严肃的活,至少能保证官府对外的信用。
一旦发生科场舞弊时间,无论是考生还是考官全都得倒霉妥妥送政敌手里的把柄。
而且考场也不是一个考官盯着。
宋煊环顾左右,又有兵丁来回巡逻。
晏殊作为主考官也是左右巡逻,待到时间到了便响起敲锣声。
天圣二年。
应天府解试。
开考了。
在铜锣响起之前,所有的学子都禁止交头接耳。
该磨墨的磨墨,该顺毛笔的顺毛笔毛,都在做准备工作。
今天考的第一科是经义题。
一共十五道。
全都是晏殊亲自从儒家经典书籍挑选出来的。
四书《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
五经《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
兵丁举着牌子在考场上来回走动。
确认所有学子都看到了。
等他们誊抄在草稿纸上。
然后再由另外的四个人举着牌子是下一道题。
此举相比于搞试卷出来,更不容易泄题。
还是现场写牌子,相对不容易被人提前泄密。
卷子这种事,总归是有人能够轻易抽走泄题的。
如今的大宋对于科举考试,还没有单独搞出来“别头试”来进一步加强公平。
否则长期照此下去,那便是平民出身的学子会减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