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煊拿着保状出了门。
他能感受到范仲淹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心。
或者说,在不知不觉当中,宋煊就背负了别人对他的期许。
这份期许是他父母不曾给予的一种感受。
然后他站在门口,又回头道:“院长,若是不着急,别先盖房子呢。”
“怎么?”
范仲淹颇为感动的道:
“莫不是眼前这位马弓手知道错了,要多分给书院点利润?”
宋煊嘴角抽抽了两下:“那显然是不可能的,约定就是约定。”
“但俺要说官府修河,到时候必定会挖上来不少河沙,院长可那个时候去讨要,打地基用三合土夯的话,能省不少钱钱。”
“这便是俺的省钱小妙招。”
经过夯实的石灰三合土地面坚硬平整,且具有一定的防潮功能。
不至于踩着踩着,屋子地面就变得坑坑洼洼的了。
“行了,我知道了,滚吧。”
“这位马弓手今后少给我惹事就知足了,比他说的省钱小妙招管用。”
宋煊想要张嘴反驳,可又闭上了。
反正当时装逼爽了,谁承想会搞成这样。
范仲淹催促他回去好好学习,这种事就用不着宋煊操太多的心。
待到宋煊走后,范仲淹终究是绷不住乐出声来了。
宋煊去叫了孙复。
希望他好自为之,别长成孔乙己那般。
然后他同张方平一同回了教室。
宋煊一进门,便听到有人喊他:
“马弓手~宋煊?”
“噗噗噗。”
宋煊闻声瞥过去,瞧见王泰在那里嘿嘿笑着。
“直娘贼。”
“俺的事,是不是你小子告老师的?”
宋煊瞧着王泰笑得如此张狂,直接给他近前表演了一下割喉的手势,顺便冷漠的低声传到王泰耳中:
“老子就是马弓手宋煊,你小子不服啊?”
王泰回想起宋煊那一脚。
登时被他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咳嗽个不停。
待到宋煊坐下,祝玉眼睛看着书,嘴巴却问道:
“十二郎,你没受伤吧?”
“没,俺都没动手,别听王泰胡说。”
“嗯。”
祝玉听了宋煊的回答,暗暗松了口气。
待到夫子王洙进来,盯着宋煊阴阳怪气的笑:
“呦,这不是咱应天府有名的马弓手宋煊嘛!”
宋煊闻言有些发麻,颓然的道:
“没错,在下正是马弓手宋煊本尊,有什么事尽管说!”
“你很得意是吗?”
王洙哼笑一声,直接甩出宋煊所写的西昆体的作业:
“瞧瞧你写的什么玩意,那点本事都长在拳头上了?”
被王夫子训斥一顿,宋煊更加没脾气了。
菜就多练这种操作,他是十分清楚的。
“宋十二,你小子甭不服气,我教你们是让你们去考进士,不是去拿着拳头在街边同那些泼皮缠斗的,没出息!”
“俺明白了。”
“你明白了就好。”
王洙双手背后:“入院考试可不能与发解试相比的,你莫要大意!”
“夫子,我会努力的。”
宋煊也明白,自己若是再跟宋氏私塾那种态度,绝对不行的。
这帮人都是经历过科举,且大部分人全都成功走通了这条路。
就算没有考上状元,可也是大宋读书人里的佼佼者了。
考不上的落榜生太大了!
“嗯。”
王洙应了一声便去巡查其他学子了。
他也是有些担心。
宋煊在乡下野习惯了,父母皆是不管他。
如此无拘无束长大,性子散漫的不行,又喜欢率性而为。
这如何能行?
今后自己作为他的夫子,王洙认为必须要狠狠的杀一杀宋煊的威风。
对他不能有什么好态度。
必须要严厉起来!
否则这小子还一个劲的打蛇随棍上,跟你打哈哈,笑嘻嘻的!
最终耽误的是他宋十二的前途。
如何能行?
王洙与范仲淹一样,发现好苗子,必须得给多施肥,多敲打。
免得长歪喽。
宰相王钦若同样也有惊世之才,奈何走歪了路。
总是想要往上爬,他把心思都放在如何讨好皇帝上了,对于国家治理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若是宋煊这块璞玉没在自己手里还则罢了,可他偏偏落在自己手上,那必须得好好打磨一番,把他身上的其余不该有歪风邪气都得打磨掉。
祝玉颇为同情的瞥了一眼宋煊:
“十二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