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宋煊的询问,孙复摇摇头。
他方才是十分气愤这个泼皮的行为。
自己屡次求饶不仅没有使他停手,还愈演愈烈。
即使宋煊说的对,可他年岁越发大了,因为科举一途上的不成功,早就磨平了他心中的棱角。
此时还是被镇关南的话,给威胁到了。
他还要在应天府呆上一段时间,安顿好老母亲后,拜访应天府书院院长范仲淹。
若是镇关南趁着他不备,来欺辱自己的母亲,那该如何是好?
最重要摆在自己眼前的事,如何能拿到一些钱,让老母亲能够吃口饭,不至于饿死。
孙复早就被现实摔打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忍久忍了。
宋煊很是疑惑,这个老头是怕了?
还是不敢!
有人给他出头,他都不带反抗的!
那岂不是活该被欺负?
张方平自是看不过孙复这番行为,连忙劝道:
“老先生,他这种泼皮的话,能有几分是真的?”
“听你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宋煊收回脚,瞧着那个老头:
“老兄,若是你害怕报复,尽管来俺的铺子待上些许日子,可护你老母亲周全,他嘛,进了监牢,自是有人会好好招待他的。”
“多谢这位小官人仗义出手。”
孙复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宋煊行礼:
“我只在此地待半个月的时间,若是小官人肯收留我们母子就好,此等泼皮我也不想理会。”
王珪却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着年岁不大叫宋煊的却是如此仗义。
尤其是话里的意思他都听明白了,可那个老头却还不敢动手,当真是让人憋屈!
若不是眼前这位给赏钱人的朋友出手相助,他才不会管这等烂泥扶不上墙除了认得几个字外,连自己老母亲都养不活的读书人。
方才听他求饶,王珪更是看不上他。
王从益突然理解了宋煊,原来那日在考场上看不惯窦翰的行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他宋十二本就是如此喜欢打抱不平。
“收留归收留,跟这是两码事!”宋煊瞧着眼前这个老头:
“若是此事就此轻轻掠过,你自此以后每每想起今日屈辱之事,心结淤积内心,怕是会惹病上身,将来如何能照顾你的老母亲?”
孙复听了宋煊的话,登时觉得人家比自己活的还要通透,遂捏起拳头。
镇关南欺辱自己,那自己可以忍。
但是他一旦让自己无法照顾自己的母亲,那绝不能忍!
结果张方平直接捡起残破的桌子腿,递给了下定决心的孙复:
“老人家,用这个,你拳头能有多大劲。”
孙复有些哑然的接过木棍:“这怕是有辱斯文。”
“方才都斯文扫地了,再辱几次又又何妨?”
孙复自是明白听人劝吃饱饭的道理,他接过桌子腿走向躺在地上的镇关南。
镇关南畏惧宋煊,可全然不怕这个被他欺辱的糟老头子,依旧瞪着他的牛眼:
“你敢!”
孙复双手捏着木棍听到眼前这个泼皮还在威胁他。
当真是无语的笑了一声。
那宋煊说的对,今日我若是轻轻掠过,那定然还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啪。
一棍下去,孙复没掌握好力度,反倒的震的他有些攥不住木棍。
“你真敢!”
“好,爷爷叫一声,从此以后就跟你姓。”
啪啪啪。
孙复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去打镇关南,饶是镇关南皮糙肉厚,咬着牙一时间也青筋暴露。
不会杀人的人,往往下手没个轻重。
不得不说镇南关当真是个在街面上厮混的汉子,愣是一声没坑。
直到孙复累的躺在地上,镇关南才吐出一口血水来:
“就这,给你爷爷挠痒痒呢。”
然后镇关南转头看向宋煊:
“小子,你完了,敢装官府的人,一会官府就来人了。”
作为横行一条街的泼皮,他自然不会只有明面上的小弟。
打的过,那躲在暗地里的小弟自是围观,若是打不过,那当然是叫人去啊!
没过一会,便是有捕头跑过来,瞧着现场。
他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镇关南,又瞧着站在一旁的宋十二,便知道这场面不是他惹得起的。
在衙门厮混,自是要有个好眼力。
镇关南瞧着捕快来了,并没有上前追问,而是只是维持秩序,心中就已经暗淡了几分。
此人果真是有些后台的,在衙门厮混的人,脑瓜子不灵光,他还怎么挣钱?
同样在街面上厮混的泼皮,除了蛮横的外表下,心思也是有几分灵敏。
否则那么多泼皮,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