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议论起来,连范详都咧开大嘴笑。
他作为最后一名考入应天书院,其实内心压力大的很。
否则也不会想法子去亲近宋煊,然后就解锁了去灵台寺夜读的好法子。
范详一直都在暗中默默努力,待到考试时候,他也能让旁人高看自己一眼。
“一次的第一并不是次次第一,一次的最后一名也并不是永远的最后一名。”
王洙最后语重心长的道:
“读书犹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他环顾一周,大部分人的积极性都被自己调动起来了,唯有宋煊脸上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神色。
像是许多事都无法在他心中掀起波澜一样。
可科举又不是领兵打仗,不需要你胜不骄,败不馁,胸中有激雷然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那种。
你必须要拿出该有的学习态度来。
卷!
甲班的所有学子必须要卷起来,。
王洙不允许有人不卷学习。
应天书院只是大宋的一个新并入的府学。
天下那么多府学县学,还有大家族的私塾,不知道藏了多少读书天才,就等着在科举场上扬名呢!
这条路竞争有多激烈,王洙心中门清。
他既然当了夫子,就要负起责任来,尽可能的让班里的学子全都考中才行。
要不然大好的年华全都蹉跎再次,待到白发考中进士,自己这一辈子可就荒唐浪费过去了。
真以为谁都能跟廉颇一样,有那种强悍的身体!
大多数上官在任用你前,都会问一句廉颇老矣,尚能饭否?
无论是谁在对待这件事上,都不能有一丝的懈怠。
所以王洙瞧见宋煊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于是开口道:
“宋十二,你也来我这边。”
宋煊自是顺从的走过去站在王洙身边。
王洙也不矮,但是站在宋煊韩琦中间,就显现出来了。
两个年轻人仪表堂堂,衬托出王洙相貌平平。
但王洙不在乎,下面的学子也没有什么这俩人很帅的想法。
大家都在思考,宋煊为什么会被夫子叫上去。
“你们可能不怎么了解宋十二。”
王洙便把宋十二在宋氏学堂那里不好好学习,整日骑驴射猎,又钓鱼外出,经常考倒数第一。
可他决心来参加应天府书院,一下子就在那么多考生当中脱颖而出。
你们还觉得我方才说的那话是假的嘛?
范详一直以为宋十二是为了照顾他面子,才故意那样自黑的。
未曾想竟然是真的!
从古至今,学生们对于老师的话有着天然的信任感。
天地君亲师是儒家文化推崇的。
这也是顾子墨认为宋煊逼死了自己的老师窦元宾,那自己一定要想尽办法为老师报仇雪恨才行!
王洙见激励班里学子的效果达到了,可也不打算放过宋煊。
“宋十二,你且与诸位同窗说一说,你是怎么从倒数第一考到今日这个成绩的?”
众人皆是看向宋煊,渴望着他能够传授一招半式。
这下子连韩琦也侧目瞥了宋煊,他对宋煊倒是也十分好奇。
宋煊怯场是不可能怯场的,思考了一会,决定顺着夫子王洙的话往下说:
“其实俺是觉得私塾夫子讲的不行,他连科举考试都没有考过,为俺们启蒙够用,可是一旦涉及科举方面的定然不如咱们夫子这般擅长。”
王洙瞥了他一眼,这小子久在街头长大,说话倒是挺让人舒服的。
“故而俺一般都是自己制定学习计划,从而有针对性的学习,就如同王夫子这般给咱们每个人都单独制定计划。”
“如此这样过了几年,觉得自己不能闭门造车,才来参加书院的考试,期待今后在科举一道上,能更进一步。”
“好。”
王洙率先鼓掌,随即又看向众人:
“宋十二说的倒是挺好的,可我观他进入书院后,又是旧性复发,一点紧迫感都没有。”
范详等人也没想到夫子刚夸完宋煊,紧接着一个转头就把他给架起来了。
“这应天书院不是小小的勒马镇,你身边也没有几个优秀的同窗,发解试就在眼前,参加的人数那么多,若是你考不过,到时候如何自处?”
“夫子说的对。”
宋煊自是没有反驳,他确实是有些懈怠。
虽然每日用功温习,可也没有太大的进步,还有其余的事情分心。
尤其是他内心有些抗拒这种唱酬诗赋,写的也不是很好。
这些全都被王洙看在眼里。
“宋十二,你且好好想一想,下去吧。”
同样范详也让韩琦去跟单人的范详做同桌,这样也能说的过去。
发解试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