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宋煊他不去蛊惑百姓造反,他善于演讲之事,将来在官场上还是能吃得开的。
故而张师德意味深长的指了指晏殊。
他其实能猜出来一点,晏殊如此大力扶持应天书院的缘由来。
但有些话,并不想要完完全全的说出来。
就像在朝廷争斗当中,为你说话的人,他内心的用意不一定是为你好,反对你的人,也不一定是要害你。
张师德岁数越大,才越发现为官之道这行水太深了。
并不是谁都能把握的住。
连如此小心谨慎的神童晏殊,也不得不退居三舍,才能保全自己!
台下人群当中。
王从益瞥了目瞪口呆的王泰一眼:
“现在你相信窦臭输的不冤枉了吧?”
饶是见识过大场面的宰相之子王泰,他也没成想宋煊的一段发言,竟然会惹得如此多的学子们热情高涨。
无论是先前宋煊积累起来的声望,还是今日这番话,王泰觉得今后应天书院的代表人物,王尧臣的位置,得易主了。
毕竟宋氏兄弟考出去后,就剩下王尧臣这么一个牌面人物。
而王泰则是一直都是把王尧臣当做主要追逐目标的。
“三个月后,宋煊他先考过解试再说吧。”
听着王泰如此嘴硬的话,王从益只是笑了笑,并不想做什么争论。
反正三个月后就会出现结果,急什么呢!
现在嘴硬又有什么关系?
王从益现在突然多了一些目标,想要让自己长久的撑下去,绝不能无所事事,就地等死。
如今的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因为他王从益还不想那么早就死!
宋浩再次长叹一口气:
“这些年,你我都不了解十二,以至于感觉站在台上的他如此陌生。”
老七宋铭颇为诧异的望了一眼五哥。
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就算把你过继出去了,你们兄弟俩的关系也不该如此僵硬啊!
但宋铭已然不是曾经那个宋浩说什么是什么的人了。
他也有了自己的思考,故而此时出奇的没有附和他,更没有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
宋煊从台上下来,自是收获一阵追随的目光。
张方平当即大笑道:
“十二哥,你真厉害,要是让我上去,绝对说不出来的。”
“嘿,多亏了俺早年间在街上拉着与人说话,才练就了这一身的本领。”
王尧臣先前心里还有些不服气,但是宋煊这么一套词下来,他承认自己说不过宋煊,只会沦为背景。
现在王尧臣还有些钦佩范掌教如此安排,并没有搞出什么对着干的事。
要不然王尧臣觉得自己是有些下不来台的。
他当众说要考状元这种事,便已然是给自己插旗了。
若是还没开始准备,便中途道心破碎,那兴许连进士都考不上了!
况且宋煊方才说的也没错,人有所长,寸有所短。
我等学子不可能什么都会的,但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也是比别人强上许多!
祝玉瞧着宋煊如此自信的模样,是有些羡慕他能够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讲话,还讲的那么好。
遂把折扇还给他。
“多谢。”
宋煊接过扇子道了句谢,便坐了下来。
范仲淹又点评了宋煊方才的几句话,总之就是非常的切题,然后又请前任掌教戚舜宾做最后的总结。
戚舜宾很是感动,杵着拐杖被范仲淹搀扶着上台。
他期望应天书院能够办的越来越好,也希望在此学习的学子们能够好好读书。
不要遗忘先人的嘱托,更不要忘了远离家乡来此苦读的志向。
他干了这么多年院长,却是没有干好,以至于大家夜晚读书都没有蜡烛用。
希望大家要好好读书,范院长年轻力壮,今后定能让大家安心读书。
戚舜宾泪如雨下。
戚家三代人都扑在这所书院上,今日把交出去,他心中极为不舍。
但是为了书院更好的发展,他必须要退位让贤。
台下的晏殊也有些看不下去:
“戚老年岁不小了,若是再让他操劳书院,怕是没几年好活头了。”
张师德一直都处于养病状态,他也能理解戚舜宾的感受。
一辈子都扑在这上面,从青丝变成了白发,如今总是会有太多的不舍。
倒是有学生喊了喊我们只认您是院长之类的。
闻言,戚舜宾立马拂去眼泪:
“今后应天书院的院长便是范仲淹,汝等学子来书院是为了读书,不是为了在琐事上争强好胜,既然认为我好,便要谨记我的教诲才行,勿要生事。”
戚舜宾年岁大了,愈发感慨,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