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倒是还没有太多详细的消息,顾子墨是外地为官的,如今一家子五口都在租房住,要不要派人?”
陶宏越说声音就变得越低。
宋煊当即合上折扇指着他:
“哎,咱们可不是反派人物啊!”
宋煊对于顾子墨这个潜在的威胁,是把他放在心上的。
尤其他还分管税收方面,对于书铺而言,也是能做些手段的。
顾子墨一丁点都没有为难自己申报铺子,再加上他当众与窦翰割袍断义,着实是有些表演的成分。
如此一来,他就是想要让自己放宽心,然后方便他在背后搞事。
这种人若是想要悄悄使坏,还是能做到的。
尤其自己民,人家是官,与他作对,己方天然是弱势群体。
听到宋煊这话,陶宏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忘了忘了,咱已然都不是勒马镇三害之首了,少爷早就说过到了大城市还是要注意一下做事的方式方法。”
“对嘛,咱先探探他的底。”宋煊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咱们可都是正派人士,为了秉持正义,自是要坚决的与其他反派人物做斗争?”
“少爷,那怎么判断他人是反派还是正派人物啊?”
宋煊刷的打开折扇,嘿嘿一笑:
“当然是与咱们这种正派人物作对的是反派人物啊!”
“妙啊。”
陶宏尽量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太厉害。
“俺听闻他还分管水利,若是用心做事的话,届时张推官有俺的帮助,在水利上出彩,连带着顾子墨也会分润些许功劳的,时机到了,咱们打点些关系,给他调走。”
“没必要非得喊打喊杀的,俺可是读书人,平日里斯文的很。”
“岂能随便就做些杀官之事,那窦臭是他自己个想不开,与俺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少爷说的太对了。”
陶宏觉得自家少爷这书真他娘的不白读啊!
他脸皮是越来越厚,还能拿出圣人之言为自己找补。
……
“十二郎,这里便是何三的家。”
宋煊雇佣的闲汉指着一处窝棚给他说。
大宋厢军的待遇挺差的。
从赵匡胤开始,就不断的充实军队人数。
一旦天下各处出现了灾荒,没说的,立马过去招人纳入厢军。
这也是为了避免出现动乱,用些许微薄的钱粮控制住这帮青壮年,连带着全家一起打包,按照惯例安家费一般给上十贯。
十贯钱大抵是东京中等家庭一个月的开销。
若是灾民太多,那便少给几贯安家费。
谁说什么事都必须得按照惯例啊?
大家为朝廷做事,自是要学会灵活多变才行!
北宋招募的这些“新兵”也不会住在大通铺里,而是每人一个单间宿舍。
因为家属需要随军。
除了算是福利待遇的意思外,也是充当人质,让你没有那么大的魄力去造反。
当然,这种所谓“单间宿舍”,是用茅草竹板建造,造价极为便宜,只能满足最起码的居住条件。
至少当年能遮住小雨的。
至于明年,那就不是官府需要管的了,自己的屋子坏了当然得自己修缮了。
士卒的月钱以及春冬衣并不是只给士卒一个人的,而是全家一起享用。
但光靠着这点钱,他们根本就养不活全家人。
再加上劳动强度大,所得收入少。
那群在开封府工作的士卒,还闹了一波集体讨薪,惹得宋神宗委屈巴巴的说朕若是按照市场价给他们发工资,那朕也没那么多钱。
再加上军官吃空饷是常规操作,还有克扣士卒薪饷的现象非常普遍,使得士兵到手的军俸打了很大折扣,导致生计艰难。
为官后的张方平看到了这一现象,感叹道:
“计其所受廪给,不足一身之费,若有妻、子,安得不冻饥?”
如今大宋早就传扬开了好男儿不当兵的说辞。
地位实在是低下。
不仅养不活家人,连带着额头上都刺青,与罪犯没什么区别。
闲汉捂着鼻子,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
“十二郎,此地确实是有些下不去脚,您如此尊贵的身份,何苦来这寻他,不如叫何三去见您。”
宋煊没言语,只是叫闲汉过去敲一敲那摇摇欲坠的木板了。
倒是一个脏兮兮的小姑娘探出头来,头发散乱,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在阳光的照射下发黄。
“你爹娘在家吗?”
“我爹去码头了,我娘清早起来就去拾粪了,我奶在家。”
宋煊应了一声,便闪身低头进了那块破木板当作的门,随即瞧见一个只穿着小裤头的女孩和一个光着腚的男孩。
“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