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来,你给接着点。”
“还有郭辛家眷要走的时候,你把他们祖孙俩带到后堂去,我还有事交代。”
“是。”
齐乐成应了一声。
“周县丞,随我来。”
“喏。”
一行人到了宋煊平日待着的后堂,王保过去冲茶。
宋煊坐在椅子上闭眼歇息了一会,他得捋一捋接下来的应对。
周县丞不知道宋煊叫自己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县衙出了这么大的事,总归是要有所反应的。
最终还是周德绒没忍住先开口:
“大官人,这里没有外人,我在开封县上值了快二十年,针对无忧洞,还是想要说一说我的意见的。”
“讲。”
宋煊依旧闭着眼睛:
“本官自从上任以来,可是让你们全都闭嘴不敢言语过”
“倒是未曾,我知道大官人心善,又年轻气盛,想要做出一番事业来。”
周县丞叹了口气,他自己身上有污点。
宋煊对他也不过是敲打一二,并没有追究。
再加上宋煊能够屈尊降贵的帮他儿子瞧瞧文章,这份恩情,他就得记在心中。
“大官人初来乍到,不知道东京城水深。”
“无忧洞能够横行这么多年,也不是官府无能,实则是根须盘结。”
“上到三司使中管事,下到厢军巡卒,甚至咱们县衙里的人,您不知道哪个人就有无忧洞的背景。”
宋煊这才睁开眼睛:“你是说县衙内也有他们的暗探”
周县丞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谁是无忧洞的人,但总归是有的。
以往的县令又不是没有查过。
“也对,你说的在理,无忧洞势力越发庞大,他们都不把宗室放在眼里,如何能够不会奔着官府派遣暗探呢”
“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流民来此乞活,他们招人,可比官府要方便多了。”
周县丞能听得出来宋煊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的,所以他更加不明白,宋煊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大官人若是绞杀无忧洞,胜则得罪满朝分润之人,败则承认苛政激变之罪。”不
“如专注教化、税收,三年考满,稳稳升迁。”
“你说的在理。”
周县丞脸上一喜。
宋煊的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若是没让本官碰上,本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那么多事做甚”
周县丞听宋煊这话就明白他话里有话。
“可是那贼子不长眼,偏偏被本官碰上了,尤其还死了人,我还掏了他的一处窝点,卷来了不少钱财,你觉得此事还能善了吗”
“是,大官人,这种事谁都不愿意接触。”
周县丞依旧是劝道:
“可是死者已矣,生者难为,郭辛之死,下官亦是十分心痛。”
“然其家属已经得到抚恤,若是在追查,恐怕会有更多的兄弟填命。”
“昔日开封县捕头赵器追查无忧洞拐走孩童一案,结果他全家被焚,至今还是悬案。”
“什么!”宋煊挺直身体:“竟然还有这种恶事发生”
“是啊。”
周县丞也是心有余悸的道:
“一个捕头一个月能拿多少俸禄啊,玩什么命”
宋煊瞥了他一眼:“是啊,如今这个捕头还有家眷吗”
“一个都没跑了。”
宋煊闻言默不作声,周县丞紧接着又道:
“大官人任官以来,也应该知道民不举,官不究的谚语,受害商旅多为外乡人,本地百姓早就习以为常。”
“那陶然客栈是石家的产业,其余窝点兴许就是宫里人的产业,动了它,便是动了宫里的脸面。”
“东京城是超过百万人口,可这百万人口不过也是为支撑那少数人存在的。”
周县丞看着宋煊又道:“您也清楚这里面的道理,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个,大家还是愿意在旁边看热闹的。”
“今夜一过,东京城明日还是东京城。”
“周县丞一番肺腑之言,倒是让本官颇为感动。”
宋煊的手依旧下意识的敲着桌子:
“布告都发出去了,难道让本官自打三巴掌,跟一帮宵小之辈赔礼道歉”
“无需如此。”周县丞连连摆手:
“大官人就算收到线索该给钱就给钱嘛,咱们如今也给得起,就是后续办也就不要办了。”
“任谁也说不出话来的。”
“你被人威胁过”
听到宋煊的质问,周县丞先是叹了口气:
“他们倒是不敢杀官,可是杀你身边人也是可以的。”
“我曾经的一个小妾被他们给绑了,要赎金一千贯,我哪有那么多钱财,次日就收到了一只断手。”
周县丞又压低声音道:“其实无忧洞也有三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