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绩。
谁都比不过的。
“宋状元有什么要求?”
“无论男童女童我都收,教他们算账,识字。”
“若是有合适走科举路子的学子,再给他们推荐到县学去,或者是我再成立一个高级私塾,针对科举考试,我也可以给他们传授些经验。”
“若是实在不是这块料子,我看看能不能给他们送到禁军当中去,我岳父好歹有点威望。”
“哈哈哈。”
听了宋煊的言论,孙奭忍不住大笑起来。
其实他对于宋煊自己想要教别人这件事并不抱希望。
因为像宋煊这种人,经历科举改革仍旧能很好的适应,连中三元,他可不一定能过教的好。
孙奭自己就是个老教师了。
他很明白宋煊如此有天赋之人,一旦开始教书,遇到那种不开窍的学生,会是何等的暴躁模样。
在宋煊看来是十分简单根本就不用讲解的地方,但是在其余人看来就是不明白。
“孙学士,何故发笑?”
“我笑堂堂状元郎,竟然会如此想法。”
“你的学习方法并不适用那些人,就跟他们无法向张方平学习一样。”
宋煊哦了一声,没搭茬。
孙奭想了想:
“不过你这个教授男女计算的事,可行性很不错。”
“东京城做生意的人很多,这些小娘子将来算账是把好手,也能帮助婆家,又缓解了世人鄙视吏员的风俗。”
“倒是真的为他们着想。”
“所以孙学士可是心中有了人选?”
“不如先让我孙子去你那里当个教书先生,正好积累经验。”
孙奭虽然是考上来的,但是他两个儿子都是荫补为官。
即使是大儒的儿子,在学习这方面上也不一定能行。
所以孙奭把希望放在了第三代身上。
他自己都是做“夫子”之后,才考出来的。
既然巅峰留不住,不如重走来时路。
这么一个好机会,对于孙奭而言,是送上门的。
要不然他也要带着自己的长孙前往应天书院。
“啊?”
宋煊有些发蒙:“我不是看不起孙学士的孙子,只是他不应该也是备战科举,如何能够在这种事上浪费时间?”
“不不不。”
孙奭连连摆手:“当年老夫也是这样出来的,让他去教书育人,会对这些知识掌握的更加深刻。”
“否则被学生问住了,亦或者回答了错误的答案,就是耽误了学生的一辈子。”
“如此一来,他定然也会好好督促自己,乃是双赢的局面。”
既然孙奭有了自己一套理论,宋煊也不再推辞。
反正大儒孙奭度孙子亲自执教,光是这份机缘,就让其余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那便多谢孙学士了。”
“不必道谢。”孙奭摸着胡须道:
“其实老夫仔细研读你在应天书院提出来的那四句话,还是有些担忧。”
“担忧什么?”
宋煊心里突然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难不成孙奭也是个“守旧派”?
“此间没有外人,老夫也就不说漂亮话了,只是想要提醒你。”
“学生乃是后进末学,自是愿意聆听前辈的言论。”
孙奭看着宋煊道:“自汉唐经学以来,天地立心,唯有天子可代言,你让士人直接立心,近乎挑战皇权的解释权。”
“不止有一个学生来向我反应你的问题,还拿着我注释过的孟子,强调君臣大义,斥责你极为“诳诞”!”
“自太祖立国以来,便强调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我提出为天地立心,也是希望士大夫们能够肩起重任,不要总想着中了进士,就只知道享受。”
“皇帝与士大夫共天下?”
孙奭悠悠的叹了口气,在大宋君权神授观念淡薄,儒学复兴,政策又宽松。
随着进士越来越多,这个群体以天下为己任的士风也越来越盛。
只不过目前朝堂当中许多都是守旧派。
宋煊这番言论,在没有中进士的群体当中影响不小,但是在既得利益者当中,确实被视为动摇根基的言论。
孙奭可是受到了不少学生的询问,全都被压下来了。
更有甚者他们说宋煊有架空五经的隐患。
孙奭毕生致力于章句训诂《五经正义》,而宋煊四句强调“继绝学“,实为否定汉唐注疏传统,暗示当世儒学已“绝“。
这不是“诱人务虚”的言论吗?
“至于为万世开太平,更是竖儒妄诞!”
“伊尹、周公尚不敢言,彼时宋煊不过一介布衣,安敢以空词沽誉?”
此等言论充斥在孙奭的耳边,所以他也不想在朝中待着了,正好应了范仲淹的话,前往应天书院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