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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来都没有苛责过刘从德。
刘娥都觉得自己对待刘从德可是要比对待皇帝还要好,还要关心他。
可是他还是不知足。
难不成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如今他竟然假传自己的口谕,去逼迫京城赤县的县令放人,还要让宋煊赔偿一百两黄金的损失。
穷疯了?
刘娥可以确信刘从德根本不缺钱。
人人都觉得自己赏赐张耆七百多间房子恩宠最盛。
可张耆也是被推出来吸引风声的,刘家才是大头!
宋煊是谁啊?
没考上状元之前,就靠着诗赋名动四方。
连钱惟演都得主动攒局邀请宋煊。
他如今大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再加上在应天书院提出的应天四句。
不用说将来,现在宋煊都在士林当中是极高的声望。
刘娥知道东京城这几个大儒,对他更是赞不绝口。
声称假以时日宋煊会把宋儒带到超越前朝的地位上去,再大胆点就会对儒家经典重新定义。
大宋是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方针。
刘娥知道没了这群读书人帮自己做事,那什么都成不了的。
所以她看王曾等人不顺眼,那也是互相妥协。
罢免是没法罢免的!
更不用说宋煊他岳父还是曹利用。
曹利用可谓是宋廷对外二十年来最拿得出手的“名将”了。
别看曹玮是有名将潜质的,比曹利用更厉害。
但是他出生的时机不好,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大战,就算备战也没打起来。
国家承平已久,他生不逢时。
尤其对辽,曹玮的知名度自然不如曹利用高。
再加上曹利用也没少对刘娥身边的宦官以及亲戚多有斥责,让刘娥更加确信宋煊是受到了他岳父的影响。
所以刘从德找宋煊要钱这件事,刘娥都被气疯了。
公然索贿不成!
还敢敲诈朝廷命官!
你到底是多缺钱?
本宫这些年给你们父子的,以及默许你们贪污的钱,还不够吗?
敲诈勒索都敲到宋煊头上了。
这可是天子脚下!
刘从德都如此的肆无忌惮,在外地还不定如何无法无天呢!
特别是宋煊在奏疏上写了这大宋江山。
究竟是赵官家的社稷,还是你刘家的钱柜?
如此动摇国本的大帽子一扣下来。
刘娥也是气恼的很,更是没法子拿到明面上说。
刘从德在大朝会都是被她硬保下来,此事再被议论,王曾等人必定会再次发起攻击的。
偏偏刘从德去人家的地盘闹事,目击证人更多。
刘娥想都没想,先是让林夫人把宋煊送去的正本给拿回来。
直接销毁。
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送到中枢去。
这个副本给刘从德送过去,让他好好瞧瞧。
顺便老老实实的给宋煊去道歉,欠税的钱也给补上。
要不然,有他好受的!
事已至此,刘娥决定要敲打敲打刘从德。
上次的那个巴掌,显然是力度不够!
……
李君佑随着刘从德走,并没有立即登门拜访。
而是先喝喝茶,听一听仆人带来的消息。
尽管县衙对外传扬的可能不是事情的全部经过,但大差不差的也是有些参考性的。
李君佑听着随从复述宋煊的喝骂,他一时间有些发蒙。
“直娘贼,你敢哄我玩?”
因为李君佑的巴掌也举起来了。
“大郎饶命,我岂敢啊!”
随从连忙求饶别打他:
“这还是骂得轻的呢,骂得重小人都没敢往外说,据说还有大娘娘的言论。”
李君佑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他看向一旁已经发蒙的王羽丰,突然觉得这种事不是他能掺和的了。
“当真?”
“小人探听的便是如此。”
李君佑颇为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子。
宋煊不会如此没头脑的。
他可是大宋的状元郎!
那骂人都不用带脏字的,如何能说出这番话来?
李君佑不知道刘从德是为什么从开封县衙跑出来的。
但是听了随从打听的话,下意识的觉得不相信。
因为宋煊骂的如此难听,还牵扯到了大娘娘。
刘从德应该是抓住机会上奏宋煊他辱骂大娘娘,而不是落荒而逃。
那群衙役以及吏员定然不清楚事情的全貌。
“走,我们去拜访你姐夫。”
李君佑对着一旁还在发蒙的王羽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