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的、死的、叛变的、背叛的、虚假的、空壳的。”
“你会听到自己亲口说出你从未说过的话。”
“看到你杀死你自己。”
“在星灾中——唯一的胜利,不是战斗。”
“是你在走出废墟后,还能喊出自己的名字。”
一阵风,从走廊尽头的裂隙中吹来,吹动她笔记本边页微微扬起。
众人沉默良久。
司命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
“那你呢?”
“你还能喊出你的名字吗?”
林婉清回头,轻轻点头,笑了一下。
“我叫林婉清。”
“我还没疯。”
“但谢谢你们,让我在疯之前——被人听懂了。”
走廊里沉默下来。
连尽头那枚每隔十五秒闪一次的红色提示灯,都仿佛短暂失去了节律。
司命缓缓止住脚步。
他转头看向林婉清。那张清瘦却坚毅的脸,在白色灯光下带着几分疲惫的苍白,
但她的每一句话都清晰而坚定,像一枚枚刻在神经末端的字。
“你……”他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却像一根细线,从沉思的深井中缓缓牵出,“你研究这些,是为了什么?”
林婉清没有立刻回答。她低下头,右手轻轻摩挲着笔记本封角,那动作像是一种回忆,也像是一种哀悼。
“因为我妈妈,在我六岁那年起,就不认得我了。”
她的声音不带起伏,却带着某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
“她叫我‘医生’,‘护士’,‘姐姐’,但从不叫我‘婉清’。”
“医生说她患了早发型阿尔茨海默病。”
她微微一顿,目光落在地砖上,“但我知道,她只是再也想不起‘我是谁’。”
她咬了咬唇角,“所以我开始问自己,‘认得一个人’这件事,真的是记忆出了问题吗?”
“还是说,我们所有人,其实都只是活在别人脑海里的一段剧本?”
“别人记得我们,我们就存在;别人忘了我们,我们就失去了姓名。”
她声音不高,却像刀划过纸页,在走廊的寂静中格外清晰。
司命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像是想把某种沉积的东西敲出来。
“……该死。”
“你说得太对了。”
“我太久没这么听人讲话了。”
他转头看她,第一次,那双眼不再浮躁不羁,而是认真得近乎近视者才会有的凝视。
“我沉迷秘诡世界太久,术语、卡面、词条……就像一张又一张可以压在命运上的赌注。”
“可你让我想起,有些问题,根本不是用秘诡解的。”
“尤其是——人。”
他顿了顿。
“特别是——人之为人的心理机制。”
“谢谢你,婉清。”
那句“谢谢”落下时,走廊上方昏黄的灯忽然微微一晃,
仿佛整个秘骸之城的空气中,被灌入了一线久违的温度。
林婉清低头将笔记本重新系好。她恢复成了那个一直跟在队伍后、用笔记默默记录一切的她。
但她眼神变了。
那不是“观察者”的距离感,也不再是“记录者”的客观。
而是“同一段旅程中的一员”的参与。
她在参与,成为他们剧本的一段,而不是试图站在页外解读。
司命轻声落在她身侧,步伐依旧不快。
他沉思片刻,忽然低声问道:
“你刚才说的‘人格熵爆发’……有没有一种可能?”
林婉清转头,眼神中带着警觉。
“什么可能?”
“我们都默认星灾是一场结果。”司命缓缓道,“一场无法控制的、不可预测的精神坍缩。”
“但如果……它不是结果,而是——可以被预测的机制?”
他的话让所有人脚步一顿。
格雷戈里微微睁眼,像是被戳中了某种深藏的记忆,盯着司命,没有说话。
“换句话说,”司命继续,
“如果星灾不是神的启示,而是‘人格剧本替换系统’的最终版本……那我们就不是等待升格的选民,而是——”
“模型。”
林婉清几乎下意识接上。
“如果是这样,那星灾不是裁判,是算法。”
“不是失败的代价,而是流程的下一阶段。”
她脑海里飞快构建结构图,意识到自己的“结构性扰动模型”在这个假设下产生了全新的延伸可能。
“那它就不是不可控的。”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清晰的锐意,
“就像心理结构模型里定义的‘投射-反馈-自我识别’闭环。”
“如果我们能在崩溃前,把投射的外部冲击视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