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每一种情绪、每一次流血,都是它的运算燃料。”
司命轻笑,拍了拍掌:
“真棒。”
“我们正在一台神明炼成机的计算核心里打工。”
篝火噼啪作响。
火光明明熊熊燃烧,但空气,依旧冷得像冰封的深渊。
没人说话,也没人动弹。
每一双眼睛,在篝火微光中彼此窥探,又本能地回避着。
“所以,我们是献祭者?”
王奕辰终于打破了沉默,嗓音低沉得像是被压抑了许久的炸药桶。
“她早就布好盘子,就等我们进来添柴?”
他侧头,眼角斜挑,带着火气地看向司命。
“你不是早知道了吧?”
司命挑眉,懒懒回答:
“我要是知道——”
“你还能有机会问我这句话?”
王奕辰一滞,脸色青白交替,却仍倔强地反驳:
“那我们就一定得按照她的节奏走下去?我不信——没别的路。”
“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许今宵,突然抬起了头。
那双仿佛永远被雾气笼罩的眼睛,第一次映出了篝火的光。
“你可以退出——躺在这里,等怪物来吃你。”
王奕辰脸色一变,猛地站起:
“你说什么?”
“这场仪式,只有一个出口。”
信奈起身,走到众人中央,声音冷得像钢刃刮过骨头。
“破坏转生阵,斩断她成神的路。”
“否则,等到她成功,她就会重构一切——连同我们。”
空气骤然绷紧,连火堆跳动的火苗似乎都停滞了一拍。
马丁·艾尔斯缓缓抬起头,膝上的画板轻轻颤抖。
他喃喃道:
“她说过……真正的神像,不是画出来的,是烧出来的。”
他的眼神已经游离,仿佛早已不是一名画家,而是疯子笔下的献祭者。
“我可以死。”
法比奥低吼一声,截断了马丁的呢喃,他的眼神坚定地望向萧涟音:
“但我不允许——在您面前,看见您受伤!”
他猛然转向信奈,咬牙问:
“你确定要杀她?亲姐姐?”
信奈缓缓转身,望向墙上那块残破的“神”字匾额。
她的目光冰冷如刃:
“她早就不是我的姐姐。”
“她是堕神的——‘载体’。”
贺承勋听到这里,毫不犹豫地挺直腰板,拇指顶着弹匣的动作干脆果断。
他沙哑而沉稳地说道:
“我听从您的命令,萧涟音大人。”
王奕辰咬牙,神情几度变幻,终究低声问道:
“有没有可能……她疯了,但还没疯到不可救?”
没有人回答。
他环视一圈,试图从任何一个人的脸上读到一丝认同。
可他只看见司命那张波澜不惊的脸。
“你呢?”
王奕辰问他。
司命抬手,随意擦去扑克牌上的一点灰尘,淡笑:
“我一直在赌命。”
“疯子,神明,人类——对我来说,没区别。”
“她要杀我们。”
他摊了摊手。
“那就得杀她。”
破庙的天窗外,夜色浓重如墨,点点星光冷冷洒下。
司命低头,拣起一片未燃尽的符纸,在指间翻转着,火光映在他指尖上,忽明忽暗。
“有时候我觉得很奇妙。”
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荒诞的玩味。
“秘诡师们把自己的命理寄托在卡片上。”
“那么,自己到底还剩下什么?”
“执念。”
萧涟音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幽冷却又异常坚定。
她手中旋转着色孽使者的口红,目光却落在远方,穿透无尽夜雾。
“没有执念,就连秘诡卡牌都绑定不了。”
司命轻笑:
“那她呢?”
“你的前辈——美奈子,她的执念是什么?”
萧涟音没有回答。
信奈却走到篝火前,缓缓跪下,双膝并拢,双手合十。
她闭上眼,低声咏诵:
“御神院·信奈,祈请镜神之门——允我执刀渡断。”
神龛上的灰烬仿佛在那一刻微微震颤。
一股肉眼无法看见的灵压,从信奈的身体中缓缓扩散,仿佛她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呼应封印的门扉。
“她曾经,想要成神。”
信奈睁开眼,目光冷得如冰刃。
“那我,只愿做一个斩神的人。”
——
众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