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握着那本破旧的笔记本,仿佛在倾听着遥远而古老的低语。
维拉蹲坐在光影交错的角落中,闭目养神,呼吸深沉,仿佛在用短暂的静默修复心神。
一切似乎在逐渐朝着“稳定”过渡。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一场短暂而脆弱的宁静。
直到王奕辰开口。
“所以,我们就打算继续这样躲着?”
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石子砸入静水,狠狠打破了这短暂而脆弱的安宁。
他站在光照最亮的一处,浑身染着风尘与血痕,目光冷静地从每一个人的身上扫过,像是在一场无声的审判中寻找同盟者。
“这地方不安全。”他继续道,声音清晰,字字如敲击在骨头上的木锤。
“没有食物,没有水,电力也只是暂时的。指不定哪天秘骸又突然找上门,我们怎么办?”
没有人立刻回应,但空气中微妙的波动已经显现出来。
一些幸存者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有的人开始低声交换眼神,有的人则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肌肉在皮肤下微微颤动。
王奕辰见状,趁势而上,话锋一转:
“难道我们就指望几个秘诡师救我们到底?他们连那傀儡君王是什么,都没跟我们解释清楚。”
这句话像是火星落在枯草之上,气氛瞬间冷凝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恩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声音低沉而危险,像锋刃擦过石壁。
“我只是说,”王奕辰抬手摊开,语气平静得近乎无辜,
“大家有权知道自己正处在什么样的地狱里。如果我们继续像现在这样当他们的‘棋子’,只能被动等待下一个怪物的出现。”
他的语调没有咄咄逼人,却恰到好处地撬动了人心最柔软的缝隙。
角落里的亚伯瑟缩着身子,眼神四处飘动,嘴唇颤抖着,却不敢出声。
莉莉丝紧紧拽住林恩的衣角,声音微弱得像风吹过干裂的树叶:
“他是不是……在责怪我们?”
“他在挑拨。”林恩低声回道,目光却更加锐利,如猎鹰审视着动荡前的山谷。
王奕辰见火候已至,补上最后一击:
“我提议,组织一支新的探索小队——由我们自己组建。
趁现在还清醒、有力量,主动出击,找到这该死城市的出口。”
这句话,像是一根火柴,终于点燃了弥漫在空气中的焦灼气息。
“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有人在角落里低声嘀咕。
“我们不能一直依赖他们吧……”另一个声音跟上,弱小却在渐渐扩散,如同破碎堤坝的小小裂缝。
哪怕只是微弱的声音,却已经在濒临极限的集体意志中投下了阴影。
鲁道夫沉默地站在一旁,拳头紧握。
他不是听不懂王奕辰的意图——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寻找机会,在等待时机,把自己推上所谓“主导者”的位置。
哪怕代价是踩着别人未愈的伤口走过去。
气氛越来越僵,仿佛连空气都被拉紧到即将撕裂的极限。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一道人影动了。
是许今宵。
他原本静默如影,一直低头坐着,像被遗忘在时间之外。
但此刻,他忽然抬起头,眉心紧锁,脸色死白,眼神失焦,整个人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扯住。
“……不对……”
他低声喃喃,手指紧紧按住太阳穴,身体微微颤抖,如弓弦般紧绷。
“许今宵?”穆思思第一个注意到了异样,连忙快步走近,声音里满是焦急。
“你怎么了?”
但许今宵没有回应。
他只是呼吸急促地闭上眼,像在忍受什么剧烈的痛苦,几秒之后,他突然松开了眉头,脸色迅速恢复了平静。
“没事了。”他低声道,嗓音淡得仿佛从远方飘来。
穆思思愣了一下,半信半疑地看着他,但最终没有追问,只是默默站在一旁守着。
而这一边,王奕辰仍在继续他的演讲。
他没有察觉许今宵的异状,或者说——他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言辞中,
试图把所有人拉入他编织的“主动求生”叙事里,将自己的焦虑、野心与未来寄托在一场自封的英雄主义中。
大厅里,微弱的灯光照亮着每一个苍白的面孔。
他们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呼吸着尘埃与铁锈的味道,在疲惫与绝望之间摇摆不定。
而城市深处,那沉睡的齿轮早已在缓慢而无声地转动。
“你们要去送死就去送死!”林恩终于失控。
她猛地上前一步,站到王奕辰面前,身形微微颤抖,却倔强得纹丝不动。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她的声音撕裂着沉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