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言明的生命之幕。
城中的人群开始陷入混乱,意识逐渐模糊,语言变得诡异而不可理解,他们惊恐地呢喃着自己已无法辨认的真实:
“我究竟是谁……为什么我确信自己曾经死过一次”
“我的儿子应该还在学堂里,但刚刚我竟看到了他一瞬间苍老了数十年。”
“我的手……我的命图……为什么完全陌生”
整座王都,如今已然化作了命运与鲜血交织的舞台,
众生皆陷入命运之神的掌控之中,挣扎着、恐惧着,却已无法再逃脱这场被彻底定义的剧场。
圣母大教堂的穹顶之上,梅黛丝已然褪去了“王女”的躯壳。
此刻的她悬浮于虚空之间,十指张开如同命运之爪,牵动着十二教区星图的脉络,犹如神经一般微妙而致命地颤动着。
她漆黑的长发被无形的力场与命纹力量拉直,如荆棘般诡谲地向上漂浮,刺入虚空的深渊之中。
她的面容已无法再被明确界定——
时而浮现出她少女时代纯洁而天真的模样,
时而化作唱诗班中那羞涩而迷惘的少女,
时而又是教会圣坛上母神雕像庄严而冷漠的脸孔,
更时而退回一种未曾真正存在过的原初胎形,令人惊惧又难以言明。
她正位于“神性入侵”与“自我消亡”的交界线上,处于即将成为纯粹神性的边缘。
她咧嘴微笑,却根本不曾拥有真正的嘴唇——
那是一道由无形咒语与血雾幻化而成的笑意。
她的耳畔回荡着整个世界为她唱起的无言之歌,那不是语言,而是无数生命血液在空气中震动的韵律。
世间所有活着的灵魂,已然沦为她命运乐章中的一节节咏叹调。
“我深爱着你们,因你们终将被我完全拥有。”
伴随血月虚影的降临,整座王都彻底陷入命运的错乱。
军部之中,士兵的命图开始错位,有人恍惚失去了整整五年的记忆,握不住手中的武器,呆滞地看着自己空洞的掌心;
学术区内,秘诡学者们突发“命图幻肢症”,感受到自身竟多出许多从未存在的肢体,
那些虚无之躯在他们脑海中疯狂蠕动,驱使他们在恐惧与兴奋之间疯狂摇摆;
教会内部的中层祭司集体陷入幻听,将梅黛丝扭曲而迷幻的吟诵视作母神本尊的福音,纷纷虔诚地献上自己的生命;
而平民区,则爆发了更彻底的命纹混乱,许多人突然在彼此眼中看见虚假的命纹,陷入疯狂地争执:“你不是你,你的命图早已被篡改!”
一位街头老妇惊恐地抬头望天,视野中浮现出三轮重迭而迷蒙的月亮,她颤声低喃道:
“那……那根本不是月亮,那是神明的眼睛,祂正在俯视着我们……”
梅黛丝自身则完全陷入了更为诡异的高阶星灾症状【血命症候】之中。
她的神性已然将王都所有生灵视作自身生命血脉的一部分,每当有人死去,她背后的星图便迸发出一次猩红的闪耀。
然而,随着无数祭血的涌入,她自身逐渐无法承受过于浩大的能量,躯体开始裂解,命图自燃,化作一种纯粹的“咏唱构架”。
她肩胛骨缓缓撕裂,生长出命图构成的羽翼,那些血色符文如活物般不停蠕动——
那不是装饰,更不是图腾,而是真正的、全新的神性器官。
教会外围的密室之中,雷克斯冷眼盯着残破的神龛,声音低沉而冰冷:
“那已经不再是女王,也绝非神祇。”
“那不过是一道亟需容器的血色洪流。”
就在此时,第八教区的命纹阵微微震动,星脉异常反馈却没有彻底崩裂,
仿佛有无形之手曾企图干涉,却又在触及到临界点前被某种更高维度的力量无情抹去。
血命祭图并未失败——它刚刚迈入了真正的“试炼阶段”。
圣母大教堂的最高处,梅黛丝双臂展开,身后的命图缓缓旋转,如同镶嵌在现实与虚空交界处的巨大恒星机械。
她的身躯早已摆脱凡俗的生物定义,每一次心跳都成为了一道崭新的咒语。
天空中,原本虚幻的血月影像正逐渐凝实——
那并非一颗真正的星辰,而是一个独立而有生命的“存在”,
它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凝视这个世界。
不通过光线,不通过言语,更不通过思考。
它只是存在——而这种纯粹的存在,本身即是对现实世界结构的最大污染。
与此同时,迷失者号的舰桥上,司命凝望着星图核心,翻开一本厚重斑驳的命纹古卷:《星灾之路》,低声念道:
“星灾考验,始于血命之门裂缝成型之刻。”
“倘若容器未在时限内完成‘神性回响契印’,则献祭反转,神性溢出,星灾反噬。”
卡尔维诺皱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