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奈的“前鬼”贯穿战场,如夜中裂空之刃;信庄夜歌则操控着“死潮”,将整个命场化为幽冥漩涡。
两道攻击一前一后,如夹击冥灯的断光。
“冥灯庄”与“断魂信”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已在联手之下撕裂殆尽。
而真正的司命依旧站在原地。
他没有落笔。
只是,嘴角悄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明白,此刻的他们,早已不再需要他的笔来记录。
因为他们正用自己的一招一式,写下属于自己的真实历史。
“我们——值得被记录。”
镜骸十二,短短三分钟,悉数覆灭。
广场陷入一片死寂。
风,终于动了,像某种禁锢被解除。
七人同时轻吐一口气。
不是因为放松,而是因为——
他们以为,终于写完了这一场“序章”。
啪——啪——啪。
掌声在广场的死寂中突兀响起。
却并非嘲讽,也不是挑衅。
那掌声,如同一位耐心的编辑,在翻阅一份初稿之后,给出的温和又克制的评价:
“写得不错。”
阶梯之上,疯子十三负手而立。
他的笑容依旧温和,不含怒意,也无嘲讽,仿佛此刻真诚欣赏台下这群“角色”的表演。
“尤其是你们彼此的配合。”
“那种信任感,那种战术默契……太美了。”
他低叹一声,神色仿佛在感叹一幅尚未完工的画作:
“可惜——你们杀的,只是我练习起笔的笔锋。”
随着他指尖轻轻一动,地面红石砖边缘的血纹突现。
第二道命种图层如妖般绽放,浮现出全新的圆环结构,剧本的第二幕悄然开启。
在那炽热的命痕中——新的投影缓缓升起,如被剧作家从文字中召唤而出的角色,正缓缓登场。
十二具镜骸,再次登场。
但这一次,它们不再模仿“主角团”的形象。没有复制,没有仿制。
它们更精准,更锋利,更深层地切入命题本身。
它们的存在,宛如对“主角性”的一次彻底反转。
它们不是“你是谁”的镜像,而是——“你害怕成为谁”的投影。
疯子十三微笑,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像一位优雅的批注者,注视着他的“草稿”:
“这是‘第二层’。”
“它们不是你们的拷贝。”
“是你们的——替代稿。”
他缓缓抚过胸口,手指轻触胸前像是保存了某种秘密剧本的纹章,声音轻柔却回荡在众人心底:
“你们打败的,不过是我对你们的第一种构想。”
“现在开始——我写你们的删改版本。”
—
塞莉安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狩猎前的压抑感。
她低声开口,嗓音中带着疑虑和惊惧:“这家伙……不是在打仗。”
娜塔莎一边更换弹匣,嘴唇绷得紧如绷弦:“……他在演稿。”
赫尔曼凝视着浮现的镜骸新型数据核心,脸色沉了下来,眼中那抹惯有的游戏心态早已褪尽:
“他根本不在乎我们赢不赢。”
“他只在乎他疯不疯得够快。”
—
疯子十三轻笑,那笑声像从书页缝隙里渗出来的裂痕,像是正听见他们的内心独白:
“你们知道命种造物主与普通星灾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他话音未落,空中浮现一团灰色的数据星云,迅速铺展成一座未曾崩塌的虚构宇宙,旋转着逻辑与结构的碎屑。
“是他不再收集‘卡’。”
“他收集——疯。”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那座构思尚未完结的舞台。
“造物者不需要能量。”
“他只需要素材。”
“而你们,就是我创作欲望最完美的——催化剂。”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如剧本中越来越紧的配乐节奏,却让人感到越来越可怕:
“你们活得越好……”
“我写得越多。”
“你们越想赢……”
“我越想写你们死得更好看。”
他话音落下,轻轻抬手,宛如导演在开场铃响后下达指令。
十二具全新的镜骸,应声而动。
与先前的镜骸相似,却又截然不同。
它们的每一步,都充满了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这一次——没有调侃,没有轻松。
它们身上,多了一样前所未有的东西:
——杀意。
那是真实的、炽热的杀意。
不是数据命令的执行冷冰冰的指令,而是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