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怀中仿若一片余烬,微弱却不失温度。
“还活着。”司命低声。
她睫毛微颤,唇角缓缓扬起,气息微弱:
“赢了……对吧”
司命看着她,一瞬间所有的风声都仿佛静止。
他缓缓点头。
“赢了。”
他们以为,一切终于落幕。
——然而。
天空,开始震动。
风声静止,硝烟未散的空气中,悄然浮起一抹极轻极冷的笑声。
那声音很熟悉,却又格外陌生。
“你们真是……太好用了。”
众人猛然回头,只见一道人影自战场远方缓步而来。
他步履从容,脚步不曾引燃地面火星,却踏碎了空气本身,如虚构中的角色跨出故事页。
王奕辰。
他走近了,身影逐渐从朦胧变得清晰,嘴角带着一贯温和的笑意,只是那笑里,不再藏善。
一步步,他走到了冯布兰克破碎的装甲尸骸前,毫无阻碍地伸手,从其残骸核心中取出了三张卡牌。
没人能阻止他。
没有系统提示。
没有反制。
他轻轻转身,望向众人,目光仿佛在审视一场精心布设的舞台剧终于落下帷幕。
他的笑意浮现:
“这场戏,我等很久了。”
“感谢各位演得如此尽力。”
“不过——”
“战利品,理应归我。”
司命站起身,手中命运卡牌浮现,星图微颤。
“你早就——”
王奕辰抬手,指尖轻轻在虚空一划。
一道裂痕浮现。
星灾气息随之而来。
那是一道不属于现实的切口,仿佛某个剧本正在强行切换场景。光线开始扭曲,空气中的色彩溢出轮廓。
“再见。”他淡淡地说。
然后,踏入裂痕。
他的身影消散了,只留下那道半敞未闭的星灾裂缝,如剧院中尚未拉上的幕帘。
星灾低语随之响起,仿佛谁在深渊中轻声说:
“疯子十三说……命种还未完成。”
王奕辰消失的地方,仍残留着那道裂痕,缓缓闭合,像一道眨眼未完的注视。
风停了。
光,开始紊乱。
哪怕冯布兰克已亡,哪怕战斗似乎落幕,整片战场上依旧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异样。
一种剧本之外的剧本。
司命沉默地站着,注视着那条裂痕缓缓合拢。
没人追上去。
没人动。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
那不是此刻可以追的存在。
“他从头到尾……都在看。”鲁道夫低声喃喃。
“等我们消耗,等冯布兰克出手,等涟音动用狐妃……”他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愤怒与茫然,“然后来收尾。”
信奈的眼神愈发冰冷,拳头捏得骨节泛白。
“他掠夺了什么”
维拉声音低沉:
“他拿走的是——冯布兰克的战争结构。”
“他要构造自己的秘诡。”
“在新的副本里,他将不再只是玩家。”
她抬起眼,目光穿过余焰未散的焦土:
“是‘掠夺者’……秘骸中最早被禁锢,也最危险的一种。”
“只要你足够隐忍,足够狡猾,抓住一个关键契机。”
“你就能脱离命运系统,劫夺他人成果,拼出自己的成神路径。”
司命垂眸,声音冷硬如刃:
“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维拉神色晦暗:
“而我们,也不是他第一个舞台。”
空气如坠入死水。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沉默。
胜利的余焰还在飘荡,狐妃散尽的火光轻轻落在地面,仿佛在嘲笑所谓的“终章胜利”。
它只是——另一个叙事者的开场白。
庄夜歌缓缓收起死潮界。
黄泉渡桥于沉默中逐渐褪色,冥门化为虚影,溶入战场深处的余灰。
他望着星灾裂痕曾存在之处,声音低沉,如道法诵经:
“命尽之人,应归于冥。”
“但若命未尽,却已开始掠人命轨——”
“那就是……‘禁忌’。”
他转向司命,目光灼灼:
“你会追他吗”
司命静静望向远方,眼底映着灰烬未冷的裂痕,那道不属于此地的切口,仿佛仍在他心头燃烧。
他的声音冷得仿佛已跨入星灾:
“不是‘会不会’。”
“是——我们必须。”
“因为下一场戏,他还要我们演。”
信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