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仇人，苏泽神情自若。

“苏家主，有什么事，这里也能说。”

苏方然闻言，细细打量他后，扫了眼他身后跟着的几人，微微点头。

随即，在苏泽惊异的目光中，他取出一张卡。

这卡的卡面，绘制着九条颜色各异的龙。

“水泽大师，此间事了，可否往苏家去一趟？”

苏方然将卡呈于苏泽眼前，嘴角带有一丝淡笑。

苏泽瞳孔微缩，猛地将卡夺过，冷声道：“苏家主，你会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的。”

这卡赫然是眷属卡，至于从哪里来的，只能是一个答案。

那就是离开母星后，杳无音信的云媚。

根据白依语的说法，因为少女的缘故，云媚选择主动放弃，屏蔽了一切信息。

苏方然闻言，认同点头，转身负手背对着他，语气淡然。

“想做成任何事都要付出代价，不同在于，如何把代价减小。”

“水泽大师，为了如今这一步，我已经付出太多代价了。”

“知道越多，反而是一种负担。”

说着，苏方然又缓缓转身，静静看着惊疑不定的苏泽，面带微笑。

“代价固然巨大，但也在于值不值得。”

“水泽大师，我所做的决定，在我看来，都是值得的。”

“世人往往执着于表象，而忽略了那隐藏于表象之下的内在。”

“而我所做的一切，无非是为揭开表象，让众生认识到内在。”

“你终究会明白，智慧所带来的情感，造成了灾难的根源。”

苏泽神色淡漠，冷笑道：

“不要用你那套不知所云的说辞，来蒙混过关，没人想放过你。”

苏方然摇摇头，仰望天上孤月道：

“这世上，能困住我们自己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经历即为记忆，它带来了改变的契机，也带来了囚牢。

水泽大师，你虽已改变，但一直受困于囚牢之中。”

苏泽神情一怔，心里犹如翻江倒海。

眼前的苏方然，不但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难道连他穿越者的身份，都知晓了？

这不可能！

他穿越者的身份，除了少女，顶多也就那个墨白有所察觉。

苏方然最擅长玩弄手段，实力只能说是中规中矩，不然也不会怕父亲夺取家主位置，从而设计陷害父亲。

回想起记忆中的种种，苏泽凝视着苏方然双眼，平复心情，镇定道：

“苏家主，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请让开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等回了房间，他非得找零窃听不可。

苏方然闻言，平静让开，目光定在彩汐身上。

“得到即是失去，失去即是得到，道理很简单。

然而，人们往往舍不得失去，执着于得到，而忽略了过程。”

这番话一落，彩汐顿住脚步，瞧着他，目露惊恐之色。

眼前这个人，居然一眼就看出少女在她体内？

这怎么可能？

她们本就是一体，她只是因为神母的力量，而独立出来。

眼前这人，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快走，别理他，反正泽是我的，他来也没用。”

脑海中少女的声音，多了几分急迫。

彩汐闻言，迎着苏泽看来的目光，浅笑道：“你们先走吧，我还有事。”

难得有少女害怕的人，她偏要找他合作看看。

苏泽闻言，冷着脸上前，不由分说，扯着她直往酒店里赶。

眼前这个苏方然，比他记忆中的苏方然可怕多了。

云媚已经被他抓走了，彩汐还想添乱，可能吗？

他今晚非得警告她不可。

“家主，这水泽大师…”

瞧着苏泽一行人离开，苏铭然眼神深沉。

那种毫不掩饰的敌意，不像是故意针对，而像是有生死之仇。

“铭然，该知道的，到了时间，自然会知道。”

“不该知道的，现在告诉你，只会惹来灾祸。”

“有的人已因此付出代价，你，还想知道吗？”

苏方然盯着他，平淡的目光，有种不可言说的压迫感。

苏铭然只觉脊背发凉，连忙低头道：“家主，是我多嘴了，还请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

声音渐渐远去，苏铭然抬眼看去，苏方然已经先行离开。

“你自己好好反思，这些天，就别跟着我了。”

耳边回荡的声音，依然存在。

苏铭然全身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现在的家主，他真的看不透。

难道实力变强，心思也会难以琢磨？

家主不要他跟着，是要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