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大爷神色复杂:“是啊,时间不短了。我也不愿看到这一幕啊。”
王小北递过去一张纸:“雷大爷,您先看看这个。”
雷大爷好奇地接过,一瞅内容,连忙往门外瞅了瞅,压低声音问:“这……这你是从哪儿弄到的?”
他脸上是遮不住的尴尬跟恼火。
“雷大爷,这个您就甭管了。我就问您,帮武俊哲在厂里私下接活赚外快,您认不认?您可以不认,但车间里大伙儿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哦。”
纸条上列的,无非是各家各户那些见不得光的。
这些年,王小北多留了个心眼,把这些能记的都悄悄记下了。
雷大爷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看,然后闭上了眼。
这院子里,除了后院王老太太,还有王小北一家,哪家哪户都有点事。
就连杜家,除了杜玉泉,其他人也都没能幸免。
他实在想不通,王小北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连几年前的旧账,他都翻得出来?
王小北咧嘴一笑,道:“雷大爷,我有个不太好的习惯,就是爱写日记,每天都不落,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得记上一笔。这不,昨天翻东西时就翻出来了。”
雷大爷一听,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孩子们写写日记挺正常,自家孙子也不例外。
可问题在于……人家那叫练笔作文。
你怎么就偏爱记些院子里鸡毛蒜皮、不上台面的事呢……
真是让他哭笑不得。
更没想到的是,王小北其实是提前布的局。
想了一下,雷大爷试探着问:“你……这究竟是唱哪出啊?”
王小北指了指日记本里的几页笔记说:“雷大爷,咱们做了这么多年邻居,能和睦就和睦吧,别闹些不愉快。真要闹起来,最后咱这院子可就一起遭殃了。”
雷大爷脸色一紧,面露难色:“话虽这么说,但居委会那边总得有个交代吧?咱院子里总不能装作啥事没有吧?”
王小北笑而不语,又道:“雷大爷,话不是这么说。我家小星那么淘气,我妈也经常教训他,这不还是活蹦乱跳的?”
雷大爷想了想,犹豫着说:“你是说……声势搞大,其实手下留情?”
大人们教育孩子,虽说有时看似严厉,但打人多数不过是做个样子。
表面上风风火火,实则高举轻放。
王小北颔了颔首:“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雷大爷,院里事儿还得靠您多担待些。您是最早住户,说话自然更有分量。另外,这事千万别提我。”
要是之后有别的学生过来捣乱,那另说。
可眼下得先把自家院儿里的秩序维持好。
大家伙儿你指责我,我指责你,把那些陈年旧账都翻出来晒太阳。
这有啥好处呢。
不让雷大爷提他,还不是怕他家成了大院里的箭靶子。
雷大爷心里嘀咕,可也没必要把我那点事儿也摆上台面吧。
他心里挺不乐意的。
可瞅见后面还列着两桩“罪名”,他憋了口气。
心里透亮儿了。
琢磨了一下,他把单子往兜里一揣,应道:“成,我明白了,我去跟别家聊聊。”
王小北笑了声说:“雷大爷,杜大爷家还得麻烦您老今天跑一趟,免得兔子急了咬人。”
他倒不是真怵头,就是犯不着给自己添堵。
要不也不会站出来帮钱承福讲话了。
雷大爷定睛瞧了他一眼,点点头,推门出去了。
王小北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这才转身离开房间。
“小北,你跟雷大爷嘀咕啥呢?”
张美英好奇问道,转念又埋怨起来:“你啊,平白无故掺和这些事干啥?不怕别人说闲话嘛。”
王小北叹了一声,“妈,大家都在一个院子里住,钱老师以前还是我班主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啊。”
张美英闻言,也是一叹,最终没再多说。
大院的事,王小北决定少插手,谁真闹腾得不像话,他再去管教。
下午本来懒得去学校,
但在家待着也是无聊,想了想还是迈走出门了。
一到学校门口,就见一人站在那里,一脸焦急地左顾右盼。
“哎,那不是房德寿嘛?”
王小北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这是特意上门道歉来了。
对方一见王小北,连忙加快脚步靠近。
“为……服务。”
对方走近先恭敬一句,接着说:“王……王小北同志,是吧?”
“为……服务。”
王小北颔了颔首:“是的,房领导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了?”
这话让对方有点尴尬,笑着把王小北拉到一旁。
压低声音说:“王小北同志,真抱歉,昨天我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