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皮,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尔朱兆听了,想起了当年他被刘蠡升抓了这事,不觉得骂道:
“这个老伧父,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上不了台面,为人如此粗鄙。”
高欢心中其实是诧异的。
能被尔朱兆说是粗鄙的人,可真的是少见。
高欢压抑了心中的诧异之情,道:
“刘蠡升惹人烦,可也不是大患。倒是那宇文泰,看似一副冷脸,什么事情都公事公办的样子,其实暗里的心思才叫多!”
与高欢等怀朔人一样,尔朱兆也不喜欢武川人。
不过和怀朔人从小就形成的刻板印象不同,尔朱兆单纯的就不喜欢贺拔、宇文这些人。
“他们武川人,看似忠勇,实则不然,当年贺拔、宇文等武川勋臣与卫可孤结为兄弟,最后不也违背了誓言,杀死了卫可孤么?”
尔朱兆说着,很是不耻。
“我尔朱兆最看不起背叛兄弟之人了,尤其是那大野爽!”
高欢心想着,尔朱兆终于说到正题了。不过一时间,也弄不清楚他的来意。
“大野爽又怎么了?”
“大野爽这厮,当年他当土匪的时候我就看不惯他。要不是他投降的早,我早就带兵平了他的太平寨。他借了我尔朱氏的势,当上了这狗屁秦王了,可却怀有异心,背离天柱大将军。”
一提到李爽,尔朱兆总有说不完的话。
高欢也是无奈,每次碰到尔朱兆,听他聊起李爽,总要从他当土匪开始,骂到现在。
高欢也只能应承着,也不敢拍屁股走人,只能再听一遍心中早已经熟透了的尔朱兆与李爽的恩怨情仇。
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尔朱兆骂得痛快了,才说起了正事。
“你知道么,大野爽在河东的盐税之事上,跟天柱大将军不老实!”
听到了这话,高欢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
夜晚,娄昭君正在屋中看书,却听得屋外一阵响动。
高欢一身的酒气,可一点也没有醉意,走进了屋中,便向娄昭君抱怨道:
“我就知道尔朱兆来没好事,侯景这厮才刚走啊,事又来了!”
“什么事啊,你如此模样?”
“尔朱氏盯上河东的盐了!”
娄昭君的面色变得严肃起来,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向了高欢,道:
“这可是个马蜂窝啊,你要是捅了,尔朱兆有尔朱荣庇护,可你怎么办?”
“我知道!”
高欢自然清楚,这事和那十二万石的粮食之事不是一个等级的。河东的盐业有不少都由陈双炽和他麾下的蜀民在操持,这些人都是李爽招揽的,根本就不听尔朱氏的招呼。
先不说要查清楚这事要花费多少力气,承担多少的风险。
他若是真听了尔朱兆的话,将河东盐税之事查清楚了,到时候,必然会得罪李爽,没有转圜的余地。
“可我担心这件事情没这么简单!”
高欢的话中之意,娄昭君很快就明白了。
“你是说此事不只是尔朱兆的意思,那背后难道是……”
高欢点了点头,说出了他心中最担忧的地方。
“尔朱荣与大野爽迟早会开战的,弄得不好这河东盐事便是点燃大火的火星。”
高欢的心中早有预料,他清楚尔朱荣和李爽之间不会保持如今的状态,迟早会转为敌对的。
或早或晚而已!
“可这点燃大火的火星,不该由我来点!”
高欢虽一身酒气,可此时却比任何时候都冷静。从怀朔镇守城门的镇兵走到如今,成为一州刺史,高欢是绝对不甘心倒在这里,成为别人的筹码。
娄昭君站了起来,不无担忧。
“可此事若真的是尔朱荣的意思,恐怕容不得你如此!”
高欢站了许久,酒意未去,心中却越发的清醒。他看着外面那一轮月亮,身影在娄昭君看来,如此的挺拔有力,让她不免心动。
“走一步看一步吧!”
娄昭君心中疑惑,问道:
“夫君在等什么?”
高欢英俊的面容上,带着几分坚定。
那是对于未来所要面对的风险所表现出的应有的勇气!
“等一个变数!”
——
长安。
经历了一个夏日,李爽特意从北邑特意赶回了秦王府,坐镇府中。
尔朱英娥临盆了!
此时后府之中,独孤如身体不方便,小尔朱则是忙里忙外,在操劳着。
李爽此时却没有待在尔朱英娥的府邸前,而是待在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尔朱英娥第二次产子了,风险要比第一次小上许多,只要一切卫生措施到位,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秋意肃杀,书房之中,也可以感受到窗外森森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