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味”
心缘和尚眼前一亮,由衷赞道:“好酒!当真好酒!只有正儿八经的百年陈酿才有这种味道。”
“大师尝尝?”
心缘刚伸出手,却又缩了回去。
他虽然疯癫,但却不傻,好端端的怎会有人给他好酒吃?
“施主,这酒尝是尝得,可要是尝完,施主要管和尚我要酒钱,我却是分文没有!”
心缘叹了口气道:“要不说和尚没福气呢。”
徐青闻言笑呵呵道:“不要钱,这酒就当是我布施给大师的,只要大师喝了酒,不要再拐骗别人家孩子当和尚就行!”
“那指定不能,和尚我最是遵纪守法,从不干那人牙子的缺德事!”
徐青递出去的葫芦忽然一顿,他反手躲开心缘伸来的手,笑容收敛道:“慢来!把你腰间的酒葫拿来,我均给你一些。”
接过酒葫,徐青一边倒,一边留意着远处县爷府的景况。
某一刻,徐青忽然惊呼一声道:“县爷出来了!还有俩小光头!”
心缘急忙转身看去,只见县爷府前大门紧闭,唯有一只乌鸦落在门口一尊獬豸石像上,埋头打理翅下绒羽。
心缘回过头,此时徐青已经均好了酒,他将和尚的酒葫递还,同时笑呵呵道:“县爷又把那追出来的小光头赶回府里去了。”
癫和尚接过葫芦,心里仍有些狐疑。
方才他的小徒弟果真出来了?
心缘和尚还未细想,便听见徐青再次出声道:“看!县爷当真出来了!”
和尚扭过头,果真瞧见陈县尊板着脸走了出来。
县尊上轿前,特意朝门口嬷嬷交代道:“一定要看好两位公子,切莫叫他们接触生人!”
今天一大早,陈留儿就偷偷摸摸地往府外跑,得亏护院发现及时,不然指不定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与此同时,心缘背后也响起徐青慢悠悠的声音。
“陈留儿和陈子安爹娘尚且健在,还轮不到他俩斩断尘缘,去庙里当那吃斋念佛的野和尚。”
“这俩孩子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们长大后如何我不管,可你要是敢在他们什么都不懂,什么事理都不明白的时候,拐走他们”
徐青轻笑一声,转身朝远处走去。
心缘和尚人不坏,但却明显身上藏着很多秘密,徐青甚至隐隐在对方身上察觉到了类似刘大姐师父,那老妪的影子。
徐青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或许是看中了陈留儿的资质,想找个传承衣钵的传人,又或者如那老妪一样,怀揣着别样目的。
但在陈留儿、陈子安长大前,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俩孩子的爹娘因为这事,整日伤神。
毕竟,他的第一座保生庙就是陈光睿夫妇帮他筹建,他要是坐视不管,那就真和庙堂里高高在上,不看人间疾苦的冰冷神像一样了!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受人香火,保人平安。”
徐青虽然只是个小小的保生庙神祇,可也懂得礼尚往来的道理。
心缘和尚瞅着青年离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门外之人,哪知我佛真意。”
癫和尚下意识举起自个葫芦,灌了一口。
“这酒.”
“当真不错!”
县爷府内。
自打干爹陈光睿上衙之后,陈留儿便被干娘留在后院看着。
同时,县令夫人也已经派人去陈家布行通知他亲娘殷氏,就等殷氏过来,再来个三堂会审!
陈留儿知道干爹干娘心里有顾忌,不好打他骂他,可要是他亲娘来了,那他的屁股指定要开花!
毕竟,他可是将干爹的儿子陈子安也带去剃了光头。
殷氏要是不抽他,他还得怀疑对方是不是鬼怪变化的
陈留儿怕亲娘过来,又惦记着外面的和尚,心里那叫一个着急。
可小孩儿多机灵,脑筋一转,就说自个渴了,要喝水。
商氏和养娘嬷嬷都没多想,既然孩子渴了,那就端来汤水给他喝。
接连三碗茶汤下肚,陈留儿打了个水嗝,又说自个憋不住了,要去撒尿。
商氏依旧没多想,孩子喝这么多茶水,她难道还能不让上茅房?
不过,商氏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她让俩嬷嬷陪着陈留儿,省的一转眼,让这小鬼头溜了!
陈留儿仿佛浑不知觉,出了月亮洞,往茅房走的时候,一脸的着急,眼看快要憋不住了。
“不行,我实在憋不住了!嬷嬷你俩背过身去,我就在墙角撒了!”
一嬷嬷笑道:“我们什么没见过,公子小时候我还把过尿呢!”
另一嬷嬷跟着说:“公子莫不是想趁机跑了?”
陈留儿急道:“跑什么跑,大门又没在这边。再说,私塾先生讲,男女授受不亲,你俩要是不背过身去,我就撒裤兜里,到时候干娘数落嬷嬷,可别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