渍,像是刚批过公文,尚未更衣便来见他。
“学生不敢。”他再次长长一揖,腰背弯折如稻穗承露,“学生明知舍妹不愿意这门亲事,却因顾忌祖母年迈忧思,未敢直言相拒,此乃不孝不悌之罪。
更不该以人情逼迫圆融道长帮忙,致使夫人慈心被曲解,令郎清誉蒙尘,沦为市井嚼舌之资——此学生万死难辞之咎。”
书房内陷入沉静,外面的声音便清晰起来,隐隐约约有欢快的笑语传过来。
陈知县面上闪过一丝无奈,他将手中青玉镇纸放回案上,“念在你尚有几分担当,此事就此作罢。至于清风观的老道与你那未过门的媳妇……”
袁清呼吸一滞,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起。
“本官还不至于与个江湖术士和小大夫计较。”
袁清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躬身再拜,“多谢老父母宽宏。”
他躬身退出书房,跟着引路的小厮穿过朱漆回廊。暮色已沉,檐角风铃在晚风中叮当作响,忽听得假山后传来一阵踢踏脚步声,伴着含糊不清的叫嚷:“爹呢?我要找爹玩!”
那分明是青年男子的嗓音,却透着孩童般的稚气。袁清脚步微顿,余光瞥见一个锦衣青年正试图越过几个小厮,往书房冲去。
想到方才陈知县突然缓和的神色,袁清不由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