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4章 质问(1 / 2)

一个时辰后,连翘满脸气愤地进来回禀:“太太,我们这是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那牛鼻子不收,还坚持说我们少爷与袁姑娘的八字有碍子嗣。”

啪!

茶盏砸在青砖上,碎瓷四溅。陈太太胸口剧烈起伏,腕间的佛珠不知何时已被扯断,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一地。

“好一个清风观!”她声音发颤,“真当我陈家好欺负不成!去叫冯七进来!”

“太太,这不对劲呀!”张嬷嬷拧眉,望向连翘,“旺儿有没有提咱们另寻了人合八字?”

连翘点头,“说了,还把他们合的结果、批语都一一背给那牛鼻子听。”

“这就说不通了,”张嬷嬷望向陈太太,“按理学艺不精被揭穿,该是羞愧,便是厚着脸皮收下咱们的功德钱,也该俯首帖耳,感激涕零。

况且,咱们又没给他宣扬出去,坏清风观的名声,再好面子的人,也不至于继续嘴硬。”

最重要的是,他嘴硬的不是寻常人家,而是一县父母官。

陈太太呼吸一滞,“你是说,他的批语是对的,是其他三人错了?”

“不不不,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张嬷嬷连连摆手,“奴婢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收买了他,让他故意这么说?”

“收买?”陈太太眸光一凝,眼底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有人不想让这门亲事成?”

张嬷嬷点头,压低声音道:“太太您想,咱们两家已经谈妥了,袁姑娘也不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格,按理说八字即便不是上上配,也该是相安无事的。

更何况,灵官庙主持与阴阳学官、王瞎子都说是这两八字是上配。

可偏偏清风观的老道咬死了有碍子嗣,连功德钱都不要......”

陈太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软榻边缘,思绪翻涌。

“去查,”她忽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查查那老道最近见过什么人,收过什么礼。”

顿了顿,又道:“再派个脸生的人去榕树村,查查袁珊的言行。”

她回过味来,他们两家已经谈妥,袁珊也不是什么香饽饽的,不想让这门亲事成的,最可能的便是袁珊。

想到这里,陈太太的眼神更冷了,心却痛得厉害。

她如珠似宝的儿子,闺秀们避之不及,现在连一个只认识些字,容貌也只是清秀的农家女也嫌弃。

她有什么资格?

若不是看在她哥有潜力的份上,她给楠哥儿做通房都不配!

陈太太越想越难受,只觉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灼烧、焖煮她的五脏六腑,喘气都变得很困难。

“太太!”

“太太……”

张嬷嬷等人的声音变得遥远、朦胧,眼前似乎也起了雾,模糊了起来。

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过了短短一瞬,视野再次清晰起来,入目是头顶装饰精美的房梁。

“太太,您感觉怎么样?”张嬷嬷忧心不已。

连翘则道:“奴婢这就去请小宋大夫。”

“我没事。”陈太太掀开毯子,“给我更衣,我改主意了,我现在就去清风观,我倒要亲口问一问,我儿的八字如何有碍子嗣!”

张嬷嬷与连翘赶紧劝说,奈何陈太太实在怄不过,铁了心一定要去,她们只得伺候她梳洗更衣。

一番折腾,到清风观时已经未时末,今儿有太阳,照在身上倒没那么冷,可张嬷嬷等人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新来的迎客小道士见是陈府轿子,忙不迭迎上来,却被张嬷嬷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陈太太径直跨过门槛,绣鞋碾过地上‘道法自然’的阴刻石匾,裙摆带起的风惊飞了香炉边的灰雀。

“圆融道长何在?”她的声音不大,却惊得殿内人声声戛然而止,参拜的香客们纷纷看过来,有人认出了陈太太,面上都是惊讶。

那些没认出来是陈太太的,观他们一行人的衣着打扮,也知来头不小。

圆融道长从三清殿里出来,一甩拂尘:“福生无量天尊,陈太太——”

“我儿子的八字,”陈太太打断了他的话,劈手摔出几卷红纸,“袁珊的八字,灵官庙主持的批语、阴阳学官的批语,还有城南王瞎子的批语,都在这里。

我不懂命理、也不懂阴阳五行,今日你给我说说,他俩的八字怎么就有碍子嗣了?其他三人的批语又错在了哪里?”

其他香客们面面相觑,知县公子在议亲?袁珊是哪家千金?清水县和顺庆府的官宦人家中,好像没有姓袁的吧?

知县夫人这架势是来兴师问罪的?圆融道长合八字的结果与灵官庙主持的不一样……

众人被这巨大的信息量弄得一脸懵。

圆融道长朝陈太太拱了拱手,温和道:“居士许是听岔了,我从未说陈少爷与袁姑娘的八字有什么问题,我说有碍子嗣,是指令郎的病。

他这是打娘胎来带出来的残缺,是先天的,很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