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孝心,我们这里十里八村,就数你最有孝心了。”夸了这么一句,那大婶忽而话题大转弯,好奇地问:“申家到底怎么回事哟,一个姨娘怎么敢在全家人的饭菜里下毒?”
“我就是一个大夫,哪能知道为什么,婶子你如果打听到了,记得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奇得很。”
“行,等婶子问清楚了,专门去回春堂摆给你听。”那妇人笑眯眯,又望向宋英手里的肉,“提了篮子怎么不把肉放篮子里?这么大块肉,绳子拎着勒手,还可能把你这身漂亮的衣裳弄脏。”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长脖子往宋英的篮子里瞧,显然很清楚篮子里肯定有其他好东西。
“给我奶奶做了件蜀锦衣裳,肉放篮子里怕弄脏了。”
“蜀锦衣裳?”妇人瞪大眼睛,“是皇帝才能穿的那个蜀锦吗?”
宋英解释道:“以前是皇家专供,现在普通百姓也能穿,只是纹样得注意些。”
“哎哟哟,李老太婆真是有福气哟,跟皇帝用同一种料子!”妇人羡慕得不行,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
附近其他人听见,也是围了过来,对于蜀锦这种稀罕物,都想开开眼界,有人特意去洗干净了手,拿出蜀锦细看。
一件褐色对襟盘扣褂子,一条深蓝色马面裙,样式都是次要的,主要是面料,夕阳余晖照耀下,料子上仿佛有光在浮动,惊得他们一个劲儿夸这是神仙穿的衣裳。
这个时节正是翻地种油菜的时候,田地里干活的人很多,宋英又出名,谁见到都得招呼几句。
于是,接下来的一路,这样的情形不断上演,饶是宋英一大早就出发了,抵达时也接近午时了,李氏等人从地里干完活回来,正好在村口的泡桐树下坐着歇息。
“宋英回来了!”眼尖的刘三婶第一个发现了她,“李婶子,快,你家宋英回来了!又给你割了好大块肉!诶,篮子里又买的什么稀奇东西?”
说着,便伸长了脖子,往宋英的篮子里瞧,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好奇得很。
自从宋英去了城里,时不时就带些好东西回来,很多都是他们一辈子没见过的稀罕物。
宋英笑着道:“我们作坊的第一批蜀锦不是织出来了么,我特意让他们给我也留了一匹,上次雁行给王婶子他们送回来时,我本想让她顺便给我奶奶带回来的。
转念一想,我奶奶与王婶子他们不同,她节俭,这么好的布,肯定不舍得给自己用,一准儿给宋天裁、给小弟做。
她这么大岁数了,辛辛苦苦把我们几个养大,到头来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没有,说出去我们三个都抬不起头来。”
李氏皱了皱眉,这话听着是在心疼她,可她怎么听着不太舒服呢?
“这在城里待过的就是不一样,想到周全,你奶奶这性子,可不就是这样么,什么事情都先想着你们小辈。”
宋英一边说着,一边将肉放进李氏的背篓里,又取出衣裳拿到李氏跟前比划一番。
看着华美的意料,李氏皱着的眉头松开了。
村民们也是一个劲儿夸衣裳好看,夸李氏有福气,夸宋英孝顺。
直给李氏夸得合不拢嘴,面上却仍是道:“我们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这么好的料子穿着也是浪费。
天娃在衙门需要好衣裳撑门面,不是有句俗话叫先敬罗衣后敬人,穿着好衣裳,人说话做事都更有底气;
还有元娃,他在嘉湖书院,同窗好多都是富贵人家的少爷,穿得差了,要被人瞧不起。”
对于她这明显的偏心,宋英已经眉毛都不会皱一下,平静道:“他们还小,未来想穿什么自己能去买,再者,衙门里得讲究规矩,哪有下属穿得比上峰还好的,这不是招人恨么。
至于小弟,他们读书人讲究就更多了,澜衫都只能用棉麻与素净的绸缎,你可别想着把衣裳裁了改成小弟他们穿的衣裳,被先生训斥都是好的,若小弟因此被逐出嘉湖书院,那可没处后悔去。”
“有这么严重?”李氏很怀疑
“不信你就改了让小弟穿。”
事关宋天宋元的前程,李氏自然慎之又慎,加上村民们在旁边劝什么这么大年纪也该享福了呀,什么既然是孙女孝敬你的,自己穿就是了呀。
李氏笑眯了眼,半推半就应了,表示要留着过年套在棉服外面。
看完稀奇,村民们最关心的自然就是前段时间申府的凶案,又拉着宋英问缘由,上次罗雁行回来一问三不知,给他们闹心的,最近村里一直都在谈论这事。
宋英瞄了眼李氏、钱氏这些老人,这就是她回村来的另一个目的。
同在一个乡,又差不多是同龄人,这些老人对申家当年的事情肯定知道一些。
“姨娘投毒,这一看就涉及家族秘密,人家怎么可能让我一个外姓大夫知道原因?”
‘家族秘密’几字让村民们更加好奇,抓心挠肝地想知道。
梅花婶啧了声,“这些大户人家就是阴私多,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