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道锁链的攻击,似乎完全无视了空间的阻隔,刚一出现,便已近在咫尺。

常小鱼苍老浑浊的瞳孔骤然收缩,枯竭的身体在本能地疯狂预警,他想要扭身闪避,但衰老诅咒带来的迟滞感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的动作比平时慢了何止十倍,他想要挥刀格挡,右臂却沉重得如同灌满了铅汞,肌肉纤维在衰老中失去了爆发力。

噗嗤!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烧红烙铁刺入朽木的闷响。

那道直刺后背的时光锁链,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常小鱼那被衰老诅咒削弱、又被兵主利刃切割得破败不堪的防御,精准无比地刺入了他的左侧琵琶骨。

“啊——!”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常小鱼的全身。

那不仅仅是肉体的穿刺之痛,更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撕裂感,时光锁链刺入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一部分生命本源、一部分灵魂碎片,甚至一部分过往的记忆碎片,都被那冰冷的锁链疯狂地抽吸、剥离。

与此同时,另外两道时光锁链也如同跗骨之蛆,瞬间缠绕住了他的右腿膝盖和右臂手肘。

咔啦!

右膝处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呻吟,缠绕的锁链瞬间收紧,时光的侵蚀之力疯狂涌入关节,试图将这条支撑身体的腿彻底废掉。

右臂手肘处的锁链则如同烧红的铁箍,猛地向内勒紧!剧痛伴随着时光侵蚀的冰冷麻木感传来,他紧握残破铁刀的手指瞬间失去了大半力量,刀柄几乎脱手。

琵琶骨被贯穿,双腿被束缚,右臂被禁锢。

仅仅一个照面,常小鱼便被彻底钉死在了原地,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蛾,动弹不得,衰老诅咒在持续侵蚀,时光锁链在疯狂抽吸着他的生命与灵魂。

死亡的冰冷,从未如此清晰而缓慢地降临,仿佛要将他在这时光的坟场里,一点一滴地彻底磨灭。

“放弃吧,孩子。”时序老人的声音依旧平静,带着一种悲悯的残酷,“在时间的伟力面前,你的挣扎,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

常小鱼的头颅低垂着,被贯穿的琵琶骨传来阵阵撕裂灵魂的剧痛,缠绕在右膝和右肘的时光锁链如同烧红的烙铁,不断侵蚀着他的关节与力量。

衰老诅咒如同跗骨之蛆,持续抽吸着他残存的生命力,灰白的头发在时光尘埃中显得更加干枯。他像一个被钉在时光标本架上的残破人偶,等待着最终的腐朽,然而,那低垂的眼帘之下,浑浊的瞳孔深处,一点幽暗沉寂的火焰,却并未熄灭。

混沌神树的本源虽已枯竭,但那股包容万灵、对抗死寂的韧性,如同深埋地底的根须,在绝境中死死抓住最后一丝生机。归墟之噬的漩涡近乎停滞,可那吞噬湮灭、引导虚无的本能,却在这时光的侵蚀下,反而被激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对抗“流逝”的逆流。

就在这时,时序老人那双星河般深邃漠然的眼眸中,一丝微不可查的涟漪荡开。他并未有任何动作,但环绕他流淌的那条无形光河,却骤然间光芒大盛。

光河之中,那些沉浮的、被冻结的时光碎片疯狂旋转、聚合。

嗡!

一股更加庞大、更加令人心悸的时间法则波动,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了整个时间坟场。

常小鱼猛地抬头,布满皱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致的惊骇。

在他前方,时光碎片扭曲、堆叠,三道身影,如同从不同的时间长河中逆流而来,缓缓凝聚成型。

第一道身影,紧贴着时序老人盘坐的“坟冢”基座浮现。

那是一个“老者”形态的时序老人,他更加枯槁,身形佝偻得几乎蜷缩成一团,身上的灰袍破败不堪,沾满了时光的尘埃。

他的皮肤如同枯死的树皮,布满了深褐色的尸斑,稀疏的白发几乎掉光,露出布满褶皱的头皮。

他的双眼浑浊不堪,眼窝深陷,流淌着粘稠的、散发着浓烈腐朽气息的黄褐色脓液,仿佛早已死去多时,只是被时光强行禁锢在此。

他周身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衰败、死亡与终焉的气息,这是过去之身,承载着时光尽头永恒的腐朽。

第二道身影,则凝聚在常小鱼前方数丈之遥的半空中。

他保持着时序老人盘坐的姿态,身形凝实,灰袍无风自动,白发飘飞,面容清晰而漠然。但诡异的是,他并非静止。

他的身体周围,空间呈现出无数细密的、不断生灭的裂痕,如同被打碎的镜面,他的双手并未结印,而是虚握于身前,一柄完全由流动的、半透明的银灰色时间碎片构成的奇异长刀,正悬浮在他双手之间,那长刀没有固定的形态,刀身不断扭曲、重组,边缘闪烁着切割空间的寒芒,散发出一种斩断一切“此刻”存在的恐怖锋锐,这是现在之身,掌控着切割“当下”的无情利刃!

第三道身影,则出现在常小鱼侧后方,一个极其刁钻、封堵他所有可能退路的位置。

这道身影最为模糊,如同笼罩在一片不断变幻的朦胧光晕之中,只能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