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门的瞬间脸色黑如锅底,咬牙切齿地盘算着,今晚一定要逼丈夫去找路明非讨个说法。
她儿子马上就要学业基础会考了,要是因为这事影响了发挥,她跟路明非没完!
……
夜色渐深,某高档酒店的包厢内觥筹交错。
路谷城满面红光地举着酒杯,周围几个平时对他爱答不理的领导此刻都对他释放善意。
“老路啊,真没想到你侄子这么有出息!”分局王局长拍着路谷城的肩膀,“日本那边和咱们这都上新闻了!”
路谷城谦虚地笑笑:“小孩子瞎折腾,让各位领导见笑了。”
“哎,这话说的!”人事处的陈处长打趣儿道,“我女儿这两天天天搁家唱你侄子的那首歌,老路你看啥时候安排下,让我女儿见见偶像啊哈哈。”
“还别说,那首歌还怪好听的嘞,看不出来老路你们家还有这音乐细胞。”
“我听说老路儿子还是个小钢琴家,不知道啥时候也来个一鸣惊人,说不得咱们这电视台还找他们兄弟俩一起表演节目呢。”
“哈哈,哪里哪里,只是小孩子练着玩罢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就开窍了。”路谷城摆手,脸上一如既往挂着谦虚的笑,但眼底还是藏不住的自豪与喜悦。
只是……
酒过三巡,路谷城的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他瞥了一眼屏幕,又是自家黄脸婆打来的电话。
手机已经有五个未接来电了,再不接的话路谷城感觉自己今晚就能看到死兆星在闪耀了。
他悄悄叹了口气,借口上洗手间走出包厢。
“喂,老婆,我在应酬……”他想要解释,但对面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路谷城!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电话那头传来刺耳的尖叫,“儿子都抑郁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喝得下去酒
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不把路明非那个小混蛋带回来给鸣泽道歉,你就别回来了!”
路谷城揉了揉太阳穴:“老婆,这事儿和明非有什么关系,是鸣泽他非要在学校装大尾巴狼……”
“放屁!”中年妇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鸣泽说错什么了路明非不是他堂哥自家兄弟借个名头怎么了他倒好,当着全校的面让鸣泽出丑!
我告诉你路谷城,你要还是个男人是个父亲,就去找你那个好侄子把账算明白!”
路谷城张了张嘴,最终只是低声道:“我晚点回去再说。”
话落,也不等那边咆哮再起便挂断了电话。
洗手间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疲惫的中年面孔。路谷城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他知道儿子在学校的行为有多丢人,更知道妻子一贯的溺爱和自己的纵容才是导致儿子变成这样的根源。
但在这个家里,道理从来就不重要,他的意见也总是无足轻重。
回到包厢,众人已经喝得半酣,差不多要散场,该回家的回家,该洗脚的洗脚,王局长搂着路谷城的肩膀,一只手指了指上边:
“老路,下半月有个去京城的考察团,我特意给你申请了个名额!到时候可以带你侄子一起去见见世面,听说那边也有领导对他感兴趣。”
路谷城恭敬笑着点头致谢,面上欢喜,心里却一片苦涩。
职场上的一时春风得意与家中的鸡飞狗跳形成鲜明对比,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了两半。
……
深夜十一点,路谷城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
钥匙刚插进锁孔,他就听见屋内传来电视机的声音,这么晚了,自家黄脸婆肯定又在等他算账。
“路谷城!”果然,门刚打开,一声怒吼便迎面而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路谷城还是不由悚然一惊,一身酒劲儿都险些被吓醒。
抬眼望去,只见穿着宽松睡衣也无法掩饰住走形身材的中年妇女正双手叉腰,死死瞪着自己,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愤怒与不满。
“小声点,邻居都睡了……”
见自家黄脸婆满身戾气,路谷城连忙把门关上,防止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单方面输出成为街坊邻居明天闲谈八卦的主要素材。
“睡我儿子都快被逼得跳楼了,你还关心邻居”
中年妇女的声音虽然压低,但怒气丝毫未减:“你看看鸣泽现在什么样子两天不吃不喝,学业基础会考就在眼前,他要是考砸了,你负得起这个责吗”
她不敢保证路鸣泽能像路明非一样走狗屎运被外国名校看上,还是得保一手国内高校,所以这周末的考试便格外重要。
路谷城放下公文包,站在原地摊手,试图讲道理:“我今天问了他们班主任,鸣泽最近在学校的表现……”
“我不管他在学校怎么样!”中年妇女粗暴地打断,“我就知道他现在这样都是路明非害的!
你明天就去找他,让他亲自来给鸣泽道歉!”
谷城深吸一口气:“老婆,这事真不是明非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