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她们急匆匆逃亡肯定会起疑,从而给她们的逃亡带来更大阻力。
没办法,她只能让邵南琴带着行李先去车库,自己独自返回楼上关火。
地下车库的冷灯亮起,将邵南琴苍白的脸色照得无所遁形,她把行李箱塞进玛莎拉蒂的后备箱,金属盖落下的闷响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
她伸手去拉驾驶座门把,准备先把车点火启动,等妹妹一下来就能直接开走。
然而,就在她右手微微颤抖着要把钥匙插进仪表盘的时候,她眼角余光猛然发现副驾驶上坐着个熟悉的人影。
“啊!”她惊叫一声,手机“啪”地掉在地上。
坐在玛莎拉蒂副驾驶位的,是那个嘴上说着好好好,要点一瓶82年的拉菲在河边酒吧老位置等她的程霜繁,此时正对她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
笑容依旧和约会时那般完美,像个在车库等着带女友出去兜风的阳光型男。
但邵南琴知道他不是来约会的,而是来寻仇的。
他怀里没有藏玫瑰,他带的是武器,充斥满腔的也不是爱意,而是杀意。
邵南琴下意识想要去捡手机给妹妹传信让她快跑,但还没等她手脚并用爬出驾驶座,程霜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她愣在了当场:
“你的出生报告显示,你是个独女。”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一个相册举到邵南琴面前,语气急促却又吐字清晰:
“在你两岁的时候,你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长得跟你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说她是你的妹妹。
但你们的院长和阿姨都没见过她,福利院的档案中也没有她的记录。”
邵南琴逃跑的动作僵住,她愣愣地看着那张泛黄的福利院档案照片,上边是小小一只的她独自坐在福利院的小床上对着镜头傻笑。
耳边是程霜繁如手术刀般冰冷的声音,精准而直戳心扉。
地下车库的灯光忽然闪烁,邵南琴看见自己苍白的脸映在车窗上,二十五年来的记忆在脑海中翻涌,好像有许多被忽略的细枝末节想要在此刻变作怀疑的种子生根发芽。
但这么多年的姐妹情让邵南琴生硬地反驳程霜繁:“南音怎么可能是鬼,她能上班能晒太阳还有影子!”
程霜繁看着她,摇头道:“她确实不是鬼,但她是条龙。”
随后,在邵南琴一副你在逗我的注视下,程霜繁快速给她科普了一番人和龙类的斗争史,并挑明自己秘党猎龙人的身份,让她协助将邵南音给抓住,防止暴力逃脱伤害无辜。
可邵南琴还是无法接受:“南音连眼睫毛都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她能不是我亲妹妹”
程霜繁表示龙类能够有意识地控制自己的形态,给它们足够的时间,完全能变成任何人的模样。
甚至,他还拿出了决定性的人证物证——福利院阿姨亲口录制的视频和邵南琴的出生证明。
“我让人拖住她五分钟,你必须尽快恢复情绪,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
记住,她是危险的异类,一旦察觉身份暴露,她会连你一起杀掉!”
得知自己只是妹妹挑选的可以用来充当保护道具的宿主,邵南琴瞬间崩溃,泪流满面。
“哭也算时间!”程霜繁低头看了眼手表,抬手拍了拍这个年龄只有自己一半的大的小姑娘的肩膀,劝慰两句便推开车门,把地上的手机捡起打开导航,还给她后转眼便消失不见。
邵南琴知道他没有走远,肯定就躲在暗处。
可她找不到,也不敢找,只是努力收拾自己的情绪。
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叮——”声,紧接着是电梯门开合的声响与急促的脚步声,她用力擦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姐你愣着干嘛”邵南音小跑过来,黑色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晃动,一溜烟钻进副驾驶位坐好,瞧见笨蛋姐姐还坐在驾驶座上发愣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赶紧打火啊,等什么呢”
“嗯啊没没……我这就开,这就开始!”邵南琴像是恍然惊醒般,系好安全带后手忙脚乱点火启动,可钥匙插了几次都没能插进去。
“你哭了”邵南音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到她脸上:“眼睛这么红。”
邵南琴微微缩了缩脑袋,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害怕:“我……一个人,你又不在,太害怕了。”
“反射弧真长,现在才反应过来。”邵南音轻笑一声,抽出一张湿巾帮她擦眼泪:“擦擦脸,鼻涕眼泪混在一起,丑死了。”
湿巾带着熟悉的栀子香,是邵南琴最喜欢的味道。
她突然想起大学时谈的男朋友背着她和别的女生乱搞,南音翘班回来安慰她时,也是这样嫌弃地说“丑死了”,却把她抱在怀里安慰了一整晚,帮她擦了一晚上的眼泪。
钥匙终于插了进去,玛莎拉蒂启动,她轻踩油门发出低沉咆哮。
“怎么这么慢”她用带着鼻音的声音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