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脏被迫与之共振。
岩壁在震颤中剥落的不只是碎石——那些镶嵌在砖缝里的古老尸骸,此刻正簌簌抖落封尘千年的骨灰,在空气中形成苍白的雾霭。
顾如玖的耳膜捕捉到某种黏腻的声响,像是腐烂的皮肉摩擦着石阶。
她突然意识到,这脚步声里还夹杂着锁链拖行的金属哀鸣——九条断裂的青铜锁链,此刻正缠绕在那具苏醒的躯体上,随着移动在青砖地面刮擦出幽绿的火星。
顾如玖回头一瞥,只见深渊对岸的浓雾中,隐约浮现出一道高大的黑影——那黑影每走一步,身上的尸蜡便剥落一层,露出底下青紫色的皮肤,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血色咒文。
“别回头!跑!“欧阳定羽一剑斩向身后,剑气化作冰墙暂时阻隔追兵。
生门的金光近在咫尺,那是一道悬浮在血玉祭坛上方的扭曲光晕。
阿宁率先跃入,身影瞬间被光芒吞噬。
顾如玖紧随其后,却在踏入前最后一刻听到了——
“咯咯咯……“
尸王的笑声直接在她脑中响起,尖锐得像是用指甲刮擦头骨。她浑身血液几乎冻结,余光瞥见一只青黑巨手已穿透冰墙,五指张开朝她抓来!
欧阳定羽用尽力气拽了她一把。
顾如玖跌入生门的刹那,看到尸王那张腐烂的脸上——竟睁开了第三只眼睛,瞳孔里倒映着她惊惶的面容……
顾如玖的双膝突然发软,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摇晃——尸王尚未现身,仅仅是苏醒时逸散的煞气,就已经让她的五感开始崩溃。耳中嗡鸣不断,像是千万只毒蜂在颅腔内振翅,连欧阳定羽近在咫尺的呼喊都变得忽远忽近。
她死死咬住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短暂的刺痛拉回一丝清醒。
顾如玖的心跳如雷,甚至连眼神都开始模糊,这尸王仅仅是刚刚苏醒,竟然都能有如此恐怖的精神威压……
好在她已经进入生门,在生门之中一阵头晕目眩,那张恐怖的面容似乎很快就从眼前消失不见了。
等顾如玖眼前一亮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到了外面。
眼前骤然天光大亮。
顾如玖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她下意识抬手遮眼,指缝间漏进的阳光烫得她眼眶发酸——在墓中待了太久,竟连这寻常的日光都显得刺目难忍。
耳边不再是尸王那可怖的低吼,而是山间清冽的风声,夹杂着远处溪流的淙淙响动。鼻尖萦绕着草木与泥土的气息,干净得甚至让人以为是幻觉。
她缓缓放下手,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山坡上。远处,夕阳将层林染成血色,几只归巢的乌鸦掠过天际,发出沙哑的鸣叫。
“出来了……“她喃喃自语,这才发现自己的嗓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山风掠过脖颈的瞬间,顾如玖才惊觉自己满身冷汗。她踉跄着跪倒在草丛里,指尖陷入湿润的泥土——真实的、带着青草汁液的触感,与墓中阴冷的石壁截然不同。
阳光像滚烫的细针扎在皮肤上,右臂伤口的疼痛突然变得鲜明起来。
阿宁侧卧在三步外的空地上,脸上沾满血污。
寒易晟正用颤抖的手指掰开他的嘴往里灌药粉,娃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
见顾如玖望来,他勉强扯出个笑:“他断了两根肋骨……但死不了。“
顾如玖张了张嘴,喉间涌上的铁锈味让她把话咽了回去。
南风家的白袍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南风柒柒被随意地裹在一件沾满泥污的外袍里,昔日娇艳的脸庞蒙着一层死灰,嘴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南风镜单手扛着她,另一只手拖着被敲晕的南风月儿——这位向来优雅的南风家大小姐此刻发髻散乱,指甲缝里全是自己抓挠脖颈留下的血痕。
寒易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是尸王的……精神污染……“。
欧阳定羽和颜昔算是比较好的了,除了之前的伤还有刚才逃跑过程中受的一些伤。
这么一看,顾如玖三个人还算是状态比较好的了。
颜昔颜昔四仰八叉地瘫在草地上,衣服上沾满泥渍和血污,束发的玉冠早不知丢在了哪个墓室角落。
他眯着眼看向天空,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血珠,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啊……终于又活过来了!“这句话简直是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欧阳定羽的剑尖还滴着粘稠的黑血,他眉头紧锁,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声音沉冷如铁:“这次虚空秘境的异变绝非偶然。尸王苏醒时的煞气竟能穿透生门,连镇魂玉都遭到侵蚀……“
他指尖抚过剑刃上崩裂的缺口,寒铁表面凝结的霜纹竟泛着诡异的青紫色——这是被至阴之物腐蚀的痕迹。
出现的上古魔修的残魂,疑似镇压上古魔修的祭坛,又有好像存有尸王的阵法空间……
处处都透露着一股诡异的不正常……
“你们还记得那具朱漆棺椁上的纹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