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纯净星辉的……地下暗河!
河水异常清澈见底,目光可及之处,河底铺满了细碎的、如同将无数星辰碾碎后洒落般的、闪烁着梦幻星光的奇异砂砾。而在河岸两旁,湿润的土壤之上,竟然生机勃勃地生长着许多许多在外界早已绝迹、只存在于古籍记载中的、散发着纯净而强大星辰之力的灵草灵花!它们舒展着叶片花瓣,沐浴在星辉河水散发的光芒中,静谧而神秘。
这里的星辰之力精纯到了极致,且温和无比,充满了生机,与外界斑驳混杂的灵气和沼泽那死寂污秽的能量截然不同,仿佛是一片被时光彻底遗忘、独立于世的无上净土。仅仅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都让她沉重的伤势和枯竭的灵力感到一丝舒缓。
然而,更让顾如玖震惊得几乎忘记呼吸的是,在星光流淌的暗河中央,一块天然凸起的、光滑如镜的巨大岩石之上,竟然盘膝坐着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身穿一件极其古老、样式奇特、仿佛由夜空与星辰织就的宽大星纹袍服,长长的头发如同流动的银色星河般披散在身后,闪烁着微光。他周身没有任何生命或能量的气息波动,安静得如同亘古便存在的雕像,仿佛早已坐化于此无数岁月,却又诡异地给人一种他下一瞬便会从永恒的长眠中苏醒过来的错觉。
他是谁?为什么会在这与世隔绝的秘境深处?是敌是友?
顾如玖心中警惕瞬间提升到了极点,忍着伤痛,小心翼翼地、尽可能收敛声息地向前靠近了几步,试图看得更清楚。
当她艰难地走到清澈的星辉河岸边,能更清晰地看到那端坐巨石之上之人的侧脸轮廓时,她的呼吸猛地一窒,瞳孔骤然收缩!
那人的面容……冷峻、古老、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威严,竟然与她之前在残碑记忆碎片中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个手持星光长剑、剑尖滴落银蓝色神圣血滴的模糊身影,有着惊人的七八分相似!
而就在她心神因这发现而剧烈震动、几乎难以思考的这一刻——
那仿佛已然坐化了万古、与岩石化为一体的身影,浓密如银星汇成的睫毛,忽然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温和、苍老、却带着仿佛承载了万古岁月无尽疲惫与沧桑的意念,并非通过空气,而是直接、清晰地响彻在顾如玖毫无防备的心神之间:
“命运的支流……终于……又有人……踏足了这片被遗忘的故土……”
“后来的星族啊……你……身负纷扰,伤痕累累……为何而来?”
那温和苍老的意念如同穿越了万古时空,直接叩问在顾如玖的心神之上,带着一种令人灵魂震颤的沧桑与疲惫。
顾如玖浑身紧绷,伤势虽重,神识却高度警戒,金莲业火在体内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的变故。她目光紧紧锁定暗河中央那块岩石上的古老身影,不敢有丝毫松懈。
“后来的星族啊……你……为何而来?”那意念再次响起,并无恶意,只有深深的探究与一丝几不可查的……期待?
星族?他称我为星族?顾如玖心中微动,是因为我身上有南风家的血脉气息?还是因为……金莲业火中蕴含的那一丝星辰道韵?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和纷乱的思绪,谨慎地以神识回应,声音因伤势和警惕而略显沙哑:“晚辈误入此地,只为求生,并非有意惊扰前辈。敢问前辈是……”
那身影依旧背对着她,银发如星河垂落,纹丝不动,只有那苍老的意念继续传来,带着一丝了然,也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求生……是啊,星盘倾塌之后,众生皆在求存……误入?或许吧,但能穿过‘镇罪碑’的封锁,踏入这‘星殒之河’,便是因果使然。”
镇罪碑?星殒之河?顾如玖记下了这两个名字。看来外面那面诡异的残碑和这条神奇的暗河,都大有来历。
“老夫……”那苍老意念顿了顿,似乎在想如何界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此地的……一个守墓人罢了。为那些陨落的星辰,为那些战死的英魂,也为……那段被刻意遗忘的罪孽,守墓。”
守墓人?顾如玖心中骇浪翻涌。为星辰守墓?为英魂守墓?为罪孽守墓?这需要何等漫长的岁月和强大的力量?
“您……守了多久?”她忍不住问道。
“多久?”那意念似乎笑了笑,充满了无尽的苍凉,“久到……外面的宗门更迭换代,久到……所谓的‘星噬’之力再度现世……久到,我自己都快忘了时间。”
他知道星噬之力!顾如玖心脏猛地一跳!而且听其语气,似乎对星噬之力极为了解,甚至……带着一种深深的厌恶与痛恨?
“前辈知道星噬之力?那究竟是什么?与外面的那些暗金骸骨……”她急切地追问,这或许关系到学院目前的危机,也关系到她自身的处境。
“暗金骸骨?”守墓人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那是冰冷刺骨的杀意与鄙夷,“不过是‘噬星族’最低等的爪牙,依靠吞噬星辰残骸而生的寄生虫罢了!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些背叛了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