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超出了肉眼与寻常神识的捕捉极限。从黑影暴起发难,到金镜定敌、精粹破禁,不过是一次呼吸都不到的刹那。洞窟内再次陷入死寂,只剩下那被定格在光镜中的缓慢黑影,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灼气息。
直到此时,韩宝儿那声“小心”的惊呼尾音才刚刚在空旷的洞窟中颤巍巍地落下,她的小脸煞白,一只手还捂着嘴,圆睁的眸子里写满了惊魂未定和难以置信,仿佛还未从刚才那兔起鹘落的惊变中回过神来。
顾如玖这才缓缓转过身,裙摆拂过地面,却不染半分尘埃。她的目光平静无波,先是落在那被璀璨金莲光镜暂时困住、动作迟缓扭曲得如同陷入琥珀飞虫的黑影之上,随即又淡淡扫向岩壁角落——那里,随着晦暗气息的溃散,一枚约莫指甲盖大小、已然碎裂成几瓣、边缘焦黑的诡异黑色符箓残片,正无声地躺在冰冷的石头上,表面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异波动。
“等了这么久,”她开口,声音清冷如玉磬轻击,在这绝对死寂的地下空洞中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穿透力,“终于舍得出来了?”
她的视线仿佛能穿透那扭曲的黑影,直视其核心的本质。
“或者说……”她语气微顿,带着一丝了然的嘲讽,“终于确认了此物对我至关重要,值得你们此刻不惜暴露这枚精心布置的暗棋,也要冒险出手试探,甚至……抢夺?”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那层不断扭曲、试图挣脱光镜束缚的模糊黑影,直抵其能量核心深处,甚至跨越了空间的阻隔,“看”到了隐藏在遥远或更幽暗之处、某张因计划骤然受挫而骤然浮现出惊愕与难以置信表情的脸庞。
暗处那一直窥探、评估、算计的目光,在历经长久的潜伏与等待后,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贪欲与焦躁,伸出了它的爪牙。
而她,从踏入这片死寂之地伊始,或许更早,便已洞察了这潜在的杀机,悄然张开了无形之网,静待着这一刻的自投罗网。
这趟看似为了韩宝儿、为了探寻伴生矿源头的废矿洞之行,果然不止是寻找罕见灵药或是调查矿石那么简单。水面之下,是更深沉的暗流涌动。
真正的交锋,在经历了漫长的铺垫与试探后,于这片极阴死寂之地,此刻才刚刚拉开序幕。空气骤然绷紧,无形的弦已铮然作响。
顾如玖的目光清冷如万年不化的寒潭深水,缓缓落在那被璀璨金莲光镜牢牢困住、动作迟缓僵硬得如同陷入无形泥沼的黑影之上。那黑影不断扭曲、变幻,没有固定的形态,更非血肉实体,仔细看去,更像是一道被某种阴邪秘法精心祭炼过的神识分身或能量傀儡,其上附着的能量气息阴冷刺骨且异常隐晦,如同覆上了层层迷雾,令人难以立刻追溯其真正的源头。
“等了这么久,”她的声音在这片吞噬一切声响的死寂空洞中平稳地回荡,每一个字都清晰冰冷,如同珠玉落入冰盘,不带丝毫惊诧或波澜,仿佛早已等候多时,“终于舍得出来了?”
她微微偏头,视线似乎能穿透那扭曲的能量体,直视其背后操纵者的意图。
“或者说……”她语调微扬,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淡漠嘲讽,“是终于确认了此物对我至关重要,值得你们此刻不惜暴露这枚深藏的棋子,也要冒险出手试探,甚至……意图截取?”
她并未期待那扭曲的黑影能做出任何回应,这番话语更像是一种冰冷的宣示,一种对藏于更深处、自以为隐秘的窥伺者发出的直接敲打与警告。
话音未落,她已然出手。
只见她并指如剑,纤指莹白如玉,指尖处那一点金莲业火骤然凝聚,不再是温和的光晕,而是化为一点极致内敛、璀璨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细小金芒,仿佛压缩了一整颗星辰的毁灭之力。
对着那被光镜牢牢定住、仍在缓慢挣扎的黑影,她只是极其轻描淡写地凌空一点。
“破。”
没有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也没有能量狂暴对冲的爆炸。那面流转着无数玄奥莲纹的金色光镜,连同其中被死死困住、形态扭曲的黑影,就如同一幅被投入无形烈火的画卷,又像是阳光下的露珠,从她指尖点中的地方开始,无声无息地寸寸碎裂、崩解、湮灭。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它们化作无数细微到极致、闪烁着淡淡金辉的能量粒子,如同被清风拂过的尘埃,悄然弥散、消融于阴冷的空气之中。连一丝一毫的残渣、一点阴冷的气息都未曾留下,仿佛刚才那凌厉的偷袭与困敌都只是一场幻觉,被彻底抹去了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痕迹。
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展现出的是一种对力量绝对精准的掌控和碾压式的净化。
一旁的韩宝儿看得目瞪口呆,小嘴不自觉地张成了圆圆的形状,几乎能塞进一枚鸡蛋。她眼中剧烈地闪烁着后怕的余悸,仿佛才真正意识到方才那电光火石间的偷袭蕴含着何等凶险,但更多的,是对顾如玖所展现出的、远超她想象的强大实力与从容姿态的极致震撼。她直到此刻才猛地明白,方才经历的险境远非她表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