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隆在旁边紧张的观望一下附近,见没人看过来方才舒一口气。
“教授为宋江考虑,宋江感激不尽。”黑矮的身影神情真挚的看着吴用:“然而宋江并不在意手下人数的多寡,唯兄弟们的人心才是主要的,只要咱们兄弟齐心,就是宋江
吴用吸口气,刚微微张开嘴。
啪——
“说得好!”
汤隆在旁边一拍大腿,一张麻子脸激动的发红,每个坑都充血显红,端着自己的粗瓷碗:“这般才是义气汉子,小弟敬哥哥。”
仰头喝尽,宋江笑着拿起面前酒碗喝了。
吴用侧目看了汤隆一眼,眼珠微微向天上看了一下,随后看向宋江,宋江一抹嘴,抢在他开口前出声:“教授莫要忘记了,咱们大部分人去了永兴军路,那边可是站在西军的门口,只是在村县庄子替天行道还可,若是打破了城池,引的西军侧目,反而不美。”
伸个懒腰:“明日让刘通跑一遭,通知众人杀回京西去,那边总比这里安全些。”
汤隆皱眉:“哥哥为何,那翟进前些时日还在追拿我等,此时回去岂不是正好撞上?”
吴用面上倒是有赞同之色,转头看着汤隆:“非是如此,咱们现在都在永兴军路,已经离开京西一段时日,翟进没有跨州追缉的权力,多半此时已经返回去了。”
“不错,此时京西各军州定然警惕心下降。”宋江面上带着冷色:“咱们转身回去定然能杀他个措手不及,甚至破城下县也是寻常。”
“妙!”汤隆哈哈大笑,拍着大腿:“小弟早看翟进那厮不爽,今次定然杀的他破胆。”
“哥哥要杀谁?俺铁牛帮你取他性命!”
粗豪的声音在几人侧旁响起,李逵敞着胸膛露着黑黑的胸毛走了进来,带有黑泥的手指在胸口搓了搓,手一弹,一团黑泥飞了出去。
宋江看着他动作,抿抿嘴:“胡闹,别整日打打杀杀的。”,伸手往旁边指了下:“去洗把脸过来,看你那胡须黏在一块,都没个人样了。”
李逵最听他的,闻言连忙转身跑去一旁,从盛水的容器中弄了些水出来,胡乱洗把脸擦干净,看看黑一块白一块的布巾撇撇嘴:“一群大老爷们儿还讲究这个,这里哪个身上不是脏兮兮的。”
随手扔开,换上一张笑脸跑回去:“哥哥,俺洗好了。”
宋江也不理他,只是推了下酒坛给他,自己同着吴用商量回军的细节。
李逵也不在意,拿了酒坛和汤隆两个在那灌酒。
哥哥和军师说话太过高深,听不懂。
还不如喝酒来的爽快。
宋宣和五年,季夏中。
已经四散在永兴军路的流寇宋江各部转向往东,一路劫掠村寨,裹挟百姓,让京兆府准备剿匪的宋军一下失了目标。
不过探听到这伙贼子一路往东而走,反是松一口气,只要不在自己这边祸害,这些贼子喜欢去哪都行。
季夏下旬,汇合了另外十七名贼头的宋江贼军膨胀到两万三千余人,当下从永兴军路重新进入到京西西路。
宋江命刘唐、白胜、解珍、解宝领麾下精干之士潜伏入伊阳城,以史进、孙立、雷应春为先锋,自己率领大军在后,于午时三刻攻取这座位于河南府南边的县城。
当是时,守卫伊阳的文武官员还想要关城门死守,被解珍、解宝领着能跑善射的贼兵射住城头的兵马,刘唐、白胜死命杀散城门洞的官兵打开城门。
蜂拥而入的贼人顿时如同入了花花世界的乞丐,看到什么都想要拿一把,就是拉夜香的木车从眼前儿过都要打开闻闻味儿才让走。
而李逵、闻人世崇、雷应春、张月娥几个杀性重的,更是从街头杀去巷尾。
比及宋江听闻消息,下令禁止屠戮百姓之时,只这几个土匪带领下已经杀了上千人,四人听着命令更是不爽的又砍杀了数十人方才罢手。
宋江急忙将众人聚集在官衙,当着所有人面指着满身血污的李逵大骂:“你这黑厮!我等乃是替天行道的好汉,不是滥杀无辜的杀人狂魔,你砍杀那般多人做甚!为何不听令行事?!”
目光扫过下方所有人,从闻人世崇、雷应春、张月娥三张漫不经心的面上快速掠过,狠狠一甩手:“左右,将这不听将令只知杀人的混蛋押下去,当街砍了狗头平民愤。”
“这……”
李逵倒是一挺脖子:“一人做事一人当,俺不听命令胡乱杀人,砍头就砍头,不用你们押送,俺自己走!”
闻人世崇、雷家夫妇三人面上一黑,隐隐有些不安。
眼看着黑塔般的汉子上前一步拜倒在地:“哥哥,铁牛先去一步,今后没人在恁身边要当心着些。”
说罢,“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雷应春、张月娥听的满心不是味儿,那模样娇柔的女匪看眼自己男人,细长的眼睛向着李逵一瞥,雷应春当即明白自己婆娘的意思,连忙站出来喊了一句:“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