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都得出声质问为何还不起飞了。
被安排在他身边的林楠笙似是觉察出了张贯夫的焦躁,起身正欲去询问,却见舱门又开,一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人带着随从步入了机舱。
张贯夫一眼便认出了对方,起身:
“庄侍从。”
来人正是奉侍从长之令去见张安平的庄维宏。
庄维宏本来要客套,但看清楚张贯夫后一眼就认出了对方:“嗯?张、张处长!”
张贯夫心里一惊,他做事低调,在军统中名声不显,庄维宏是侍从室最顶级的几名侍从之一,他怎么认得自己?
但不等他客套,庄维宏已经说话:
“张处长也是去见安平吧?”
张贯夫心念急转中,嘴上却无奈道:“正是,庄侍从这是?”
“奉命去见安平。”
庄维宏道:“正好和张处长同行。”
庄维宏算是在侍从长面前“捞”了一把张安平,此刻见到张安平的父亲,自然要将事情隐晦的点明——帮归帮,但我帮了你,总不能悄无声息吧?
于是他便跟张贯夫扯起了“家常”,最终在闲谈中透漏了自己为张安平说好话的事。
张贯夫也听得出好坏,急忙替张安平致谢。
飞机就在二人的闲聊中起飞,直入云海,向着上海飞去。
……
7个小时后,c47运输机降落在了龙华机场。
而就在飞机降落之际,急匆匆驱车而来的徐百川,也一头闯进了指挥塔中。
此时的张安平正在大发雷霆。
“我的命令……现在不顶用了么?”
张安平带血的目光充满了冰冷,冷冰冰的从眼前一排特务身上扫过,被他目光触及之人,皆纷纷垂首不敢对视。
即便是郑翊,也不由自主的俯首。
张安平之所以如此大发雷霆,是因为他一觉醒来后,“发现”自己交代的任务【从重处理】并未被贯彻执行。
于是,张安平完成了对张世豪的无缝切换。
“现在,立刻……”
“执行”两个字没出口,指挥塔内就传来一声爆喝:
“安平!”
是徐百川!
徐百川冲了进来。
没错,就是“冲”——收到徐天的电报后,他就乘车一路狂奔而来,生怕张安平闹出不可挽回的事。
一路疾驰,没有看到一个充满血腥气息的龙华机场,可算让老徐松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听闻张安平要下达最后两个字,徐百川只有一个想法:
幸好老子来得及时!
看到是徐百川,张安平冰冷的眼睛中多了些许的温暖。
“我找你有事!”徐百川说完后朝待命的一众特务道:
“你们先解散!”
张安平点头后,郑翊他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默默的退开。
他们一直知道张安平下达“所有涉事人员从重处理”的后果,一直知道。
但他们不具备抗命的能力,也不敢抗命——说句难听的话,他们若是抗命,哪怕张安平不下达命令,他们的手下也会毫不留情的执行,并对他们施以制裁!
因为,他们的长官叫张世豪!
因为他们的长官,带着他们在八年的全面抗战中,打出了让日本人闻风丧胆的战绩,因为他们对长官的信任,是八年抗战期间一次次胜利所铸造的!
郑翊他们刚刚从机场的指挥塔下来,迎头就碰上了张贯夫和庄宏伟两人。
张贯夫立刻问道:“郑翊?安平在上面吧?”
还有些许担心的郑翊看到了庄宏伟和张贯夫后,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有张长官的父亲和庄侍从在,徐百川哪怕是劝不下区座都没事。
“在,张长官、庄侍从,我带你们上去。”
张安平的手下对张贯夫的称呼其实挺纠结的,论职务吧,该叫张贯夫为“张处长”,但对方是张安平的父亲,如此称呼又觉得不尊敬,也不知道是谁喊出了张长官后,其他人就学着如此称呼起来,以至于曾有人笑称“军统一父子,二人双长官”。
庄宏伟扫了眼这些颇有种如释重负之感的军统骨干后,就意识到了什么,遂道:
“你跟他们先候着,我和张处长上去。”
郑翊不鸟对方,用请示的目光望向张贯夫,见张贯夫点头后才答了一个“是”。
庄宏伟心中暗暗摇头,对这种只听长官的风气很不喜,但这种现象司空见惯,他也不好说什么。
二人缓步上了指挥塔,还没进去,里面愤怒的声音先是传出:
“这件事我已经想清楚了!当初从美国回来,为的就是打日本人!现在日本人投降了,我张安平马放南山又如何?”
“要是因为区区一个交代的缘故,撸了我,我不在乎!”
“安平,你不为你考虑,可那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兄弟呢?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