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7章 大爱无言是守护,匹夫一怒为亲眷(2 / 3)

白了。

他抬起头,对着那片虚无的、纯白的天空,用一种近乎于告解的、无比诚恳的语气,瓮声瓮气地说道:

“俺……俺不懂啥叫付出,也不懂啥大道理。”

他的声音很粗,很直,像一块未经打磨的原石。

众人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答案。

“俺就知道……”

商大灰顿了顿,他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点憨气的虎目,此刻却清澈得像山间的泉水,倒映着怀里妻子的脸庞。

“俺要是没了,俺媳妇和娃,就得让人欺负。”

这句话,他说得无比笃定,仿佛在陈述一个宇宙间颠扑不破的真理。

“俺媳妇长得好看,俺不在了,肯定有坏小子惦记她。”

“俺家芊芊那么可爱,俺不在了,肯定有熊孩子抢她糖吃。”

“俺媳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俺不在了,冬天谁给她扛煤气罐?夏天谁给她修漏水的房顶?”

“俺不在了,她想吃猪蹄子了谁给她去买?她被人骂了谁替她骂回去?”

商大灰絮絮叨叨地说着,说的全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充满烟火气的琐事。

没有一句豪言壮语,没有半点诗和远方。

全都是柴米油盐,全都是家长里短。

但这些话,却像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那高高在上的咏叹调,似乎被他这番过于“接地气”的言论给整不会了,它沉默着,仿佛在等待一个更“高级”的答案。

商大灰没让它等太久。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了他思考的最终结论。

“所以,俺得活着!”

“俺必须得活着!活得壮壮的,活得久久的!活到牙都掉光了,也得活着!”

这一声怒吼,充满了野兽般的、原始的生命力,震得整个纯白的迷宫都嗡嗡作响。

然后,他抬起那双赤红的虎目,死死地盯着虚空,仿佛能看到那个提问的“神”。

他咧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那笑容,充满了最纯粹、最野蛮的守护欲。

“谁敢动他们一下,”

“俺就干死谁!”

……

死寂。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彻底的死寂。

如果说,姜小奴的答案,是用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为爱牺牲”这颗华丽肿瘤,露出了里面自私、懦弱的内核。

那么,商大灰的答案,则是根本不屑于跟它辩论。

他直接抡起一把八百斤的开山大斧,对着这套虚伪的逻辑体系,劈头盖脸地砸了下去!

什么付出?什么牺牲?什么奉献?

滚犊子!

老子不跟你玩这套虚的!

老子的爱,很简单!

老子在,家就在!

老子活着,就是对她们最好的爱!

谁敢破坏这份爱,老子就用物理方式,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话糙,理不糙!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于姜小奴“解构主义”的逻辑。

这是一种“存在主义”的守护。

它不关心定义的辩经,它只关心存在的本身。

我存在,故我守护。

我守护,故我爱。

简单,粗暴,却坚不可摧。

礼铁祝呆呆地看着商大灰,这个他一直以为只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的男人。

他忽然明白了。

牺牲,是一场绚烂的烟花,它在绽放的瞬间,照亮了整个夜空,赢得了所有人的赞叹,然后,归于虚无。

而守护,是一座沉默的大山。

它从不言语,从不炫耀,它就在那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自己厚重的身躯,为你挡住风,为你遮住雨,为你扛住所有来自外界的恶意。

烟花的伟大,是一瞬间的感动。

大山的厚重,是一辈子的依靠。

你愿意用一辈子的依靠,去换那一瞬间的感动吗?

礼铁祝在心里问自己。

答案,不言而喻。

黄北北捂着嘴,眼泪再次决堤。

她以前觉得,最浪漫的事,是爱人为自己献出生命。

现在她才明白,最浪漫的事,是那个笨拙的、不懂风情的、甚至有点烦人的男人,在你身边絮叨一辈子,为你扛一辈子的煤气罐,骂走一辈子欺负你的坏人。

常青的眼中,那片理性的冰湖,彻底融化了。

他所有的逻辑,所有的数据,所有的分析,在商大灰那句“俺就干死谁”面前,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是啊,守护的逻辑,还需要分析吗?

它就是本能。

是雄狮守护领地的本能,是老鹰守护雏鸟的本能,是每一个男人,刻在基因里,对家庭最原始的责任。

而姜小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