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中的铁皮文具盒,照着马东那张还在错愕的脸上,狠狠地“削”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又清脆的巨响。
铁皮文具盒与骨头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嗷——!”
马东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脑袋蹲了下去。鲜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指缝,汩汩地流了出来。
那几个跟班都看傻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平时文静得像个书呆子的学霸,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狠。
“我操,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马东疼得龇牙咧嘴,嘴里还在放着狠话。
金阳的眼睛已经红了,他丢掉文具盒,像一头被激怒的幼狮,扑上去就要继续动手。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一声严厉的呵斥,从走廊尽头传来。
老师闻声赶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金阳!你给我住手!”老师快步跑过来,一把拉开了金阳,然后紧张地去查看马东的伤势,“马东,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务室?”
马东一看老师来了,后台来了,立刻戏精附体,一边惨叫一边告状:“老师!金阳他打我!他无缘无故就打我!你看我的头,都让他给打开瓢了!”
老师回头,怒视着金阳,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坏学生。
“金阳!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动手打人?”
金阳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指着马东,大声说:“是他先故意绊倒我,还踢我!”
“我没有!”马东立刻反驳,“我就是跟他开个玩笑,谁知道他这么小心眼,跟个疯狗一样就咬人!”
老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当然看到了散落一地的作业本,也大概能猜到事情的经过。
可是……
他看了一眼捂着头,血流不止的马东,又想起了马东那个在市里当领导的爹。
他又看了一眼虽然愤怒,但衣衫整洁,毫发无伤的金阳,和他那个只是普通干部的家庭。
他心中的那杆天平,在短短几秒钟内,就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倾斜。
“开玩笑?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老师先是假模假样地训斥了马东一句,然后话锋一转,对着金阳,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动手打人!你看看你,把同学打成什么样了?流了这么多血!你还是个三好学生吗?你还是个班干部吗?你的荣誉呢?你的教养呢?”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少年金阳的心上。
他愣住了。
他想不明白。
明明是对方的错,为什么老师要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自己?
“老师,不是……”
“别说了!”老师粗暴地打断了他,“你,现在,立刻,给我去走廊外面罚站!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进来!”
说完,他便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还在哼哼唧唧的马东,朝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看金阳一眼。
也没有看那散落了一地,仿佛在无声哭泣的作业本。
少年金阳,像一尊雕塑,孤零零地站在走廊里。
他的身后,是狼藉的地面。
他的面前,是紧闭的教室门。
他被他所处的那个世界,暂时地,抛弃了。
幻境外的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操!这老师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商大灰气得破口大骂,“这不就是拉偏架吗?眼瞎啊!”
“这不是眼瞎,这是心里太明白了。”井星的声音,带着一丝悲哀,“在权势面前,所谓的公平,有时候就是个笑话。这位老师,选择了一条对他自己最有利的路。”
沈莹莹气得小脸通红:“怎么可以这样!太欺负人了!那个马东就是个坏蛋!祝子哥哥,要是你,你怎么办?”
礼铁祝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俺……俺可能也会动手。但是,俺不会像他这么冲动。俺会忍着,等放学了,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套上麻袋,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
他的话,让旁边的黄北北和沈莹莹都打了个冷颤。
只有沈狐,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才是成年人的做法。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孩子才在乎一时的对错。”
常青看着幻境中那个罚站的少年,眼神复杂。他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有一种病态的快感。
看吧,这就是你优秀的下场。
你以为你学习好,老师就向着你?
你以为你占着理,世界就围着你转?
天真。
在这个世界上,拳头和关系,永远比道理好使。
幻境中,上课的铃声再次响起。
金阳依旧站在走廊里,像一根标枪。他的身体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