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那张挂满了泪珠子的脸,呆呆地看着礼铁祝。
她脑子里的风暴,似乎因为这句驴唇不对马嘴的安慰,而奇迹般地平息了一点。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长得不帅,说话粗鲁,脑子里好像除了干架和兄弟,就没别的了。
可就是这个男人,在她最绝望的时候,把她从那个自我感动的泥潭里,硬生生给拽了出来。
他没有说过一句好听的。
但他会为她挡刀子,会为她玩儿命。
她一直追求的,是什么狗屁的精神富足,是自己骗自己的苦情戏。
而真正的守护,一直就在她身边,笨拙,粗鲁,却无比真实。
“哇——”
她又哭了。
但这一次,眼泪里,没有了痛苦和迷茫。
是释然,是感动,是终于找到了回家路的温暖。
她一把抢过那块“为人民服务”的手帕,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然后站了起来。
她那双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她看着礼铁祝,眼神里,是从未有过的依赖与温柔。
“铁祝……”
她轻轻地喊了一声。
礼铁祝老脸一红,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说啥。
“咳咳,那啥,下一个!”
他赶紧转移话题,目光落在了那个还在疯狂刨坑的猛男身上。
商大灰已经把自己弄成了一个泥猴。
他把那把开山神斧丢在一边,正撅着屁股,用两只手在地上疯狂地刨着,嘴里还念念有词。
“肉呢?俺的烤全羊呢?俺记得俺上辈子就是个厨子,俺的剑法出神入化,切出来的羊肉片儿,薄得能在灯下看报纸!”
“那是斧子!那是你吃饭的家伙!你个夯货!”
礼铁祝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斧子?”
商大灰抬起满是泥的脸,一脸纯真,“哦,那这玩意儿咋吃?要不去头去尾去内脏,裹上鸡蛋液,粘上面包糠,放油锅里炸至金黄?”
礼铁祝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心肌梗塞。
这已经不是记忆错乱了,这他妈是连物种认知都出现障碍了!
“俺给你炸至金黄!”
礼铁祝懒得废话,直接从后面一个锁喉,把商大灰给放倒了。
然后,他骑在商大灰身上,故技重施,将那枚冰冷的“克制之刃”,狠狠地按在了商大灰那颗硕大的脑门上!
“嗷——!”
商大灰的反应比沈狐激烈多了。
他整个人就像是触了电一样,四肢疯狂地抽搐,嘴里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咆哮。
他脑子里,那本厚厚的《舌尖上的中国》,正在被强行替换成一本《兵器谱》。
什么“爆炒腰花”、“红烧猪蹄”、“锅包肉”,全都在“克制之刃”的镇压下,变成了一行行冰冷的代码,然后被删除。
取而代之的,是“力劈华山”的霸道,“开天辟地”的豪迈,是与兄弟们并肩作战,浴血拼杀的记忆!
“斧子……俺的斧子!”
商大灰猛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身上的礼铁祝,连滚带爬地扑向了那把被他遗弃在一边的开山神斧。
他把斧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就像是找回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他用手背擦了擦斧刃上的泥土,眼神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丝后怕的羞愧。
“俺……俺刚才……”
他看着自己满是泥污的双手,再看看旁边一脸嫌弃的礼铁祝和刚刚恢复过来的沈狐,一张黑脸涨成了猪肝色。
“俺刚才……没说啥胡话吧?”
礼铁祝翻了个白眼。
“你没说胡话,你就是想把你的斧子给油炸了。”
商大灰:“……”
他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就在这时,那团巨大的铅汞毒魔兽,终于有了新的动作。
它似乎意识到,这种温水煮青蛙的记忆篡改,对那个拿着“克制之刃”的莽夫已经不起作用了。
它那张由铅汞组成的巨大面孔,那份悲悯和嘲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纯粹的愤怒与杀意!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些痛苦的记忆……”
“那我就让你们,在痛苦中,被彻底抹除!”
话音未落,魔兽的身体,开始剧烈地蠕动、变形!
它不再维持那团不定形的液体状态,而是伸出了无数条由铅汞构成的触手,如同狂舞的毒蛇,铺天盖地地朝着众人抽打了过来!
每一条触手上,都带着浓郁的、足以篡改现实的剧毒!
“都给俺打起精神来!”
礼铁祝大吼一声,一把拉起还有些发懵的商大灰,同时对沈狐喊道:“狐姐,护好自己!”
他自己则是手持〖胜利之剑〗,迎着那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