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就是跟整个青帮过不去了。”
“龙头瓢把子,当话事人的主。”温廷阁疑惑道,“那他们仨没个高低之分?”
“有啊!”席文钊忙说,“这‘三大亨’分别是黄锦镛、杜镛和张小林,原先是黄锦镛一把手。”
“现在呢?”江连横问。
“现在就得数杜镛了。”席文钊忽然笑了起来,“关键是这个黄锦镛自己作死,前两年因为个娘们儿,把卢督军的大公子给打了,后来被抓起来,好悬没给毙了,从那以后,折了蔓儿,就不再那么咋呼了。”
听了这话,众人差点儿没惊掉了下巴。
卢督军隶属皖系,而皖系自从被直奉联军击败以后,早已不复往日风光,其中首脑,更是惶惶若丧家之犬,纷纷下野,躲进天津租界当起了“寓公”。
卢督军这支部队,堪称是皖系最后一颗独苗,眼下也只能龟缩江左,休养生息。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军阀混得再惨,那也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容不得市井流氓蹬鼻子上脸。
人在法租界又如何,还不是照样带兵拿了?
卢督军若是真起了杀心,法租界的公董局是给军阀面子,还是给流氓面子,结果不言自明。
“疯了?”李正西诧异道,“他手上有几个师啊,还敢打督军的儿子?”
“他也是打完了才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么!”席文钊笑了笑说,“不过,就因为这件事,‘三大亨’办的三鑫公司,差点就断了土货了。”
江湖越老,胆子越小。
听到此处,江连横忍不住对众人提醒道:“听见没有,我早就跟你们说过,平常对人家都客气点,你不知道谁背后有啥势力。”
温廷阁面露困惑:“这黄锦镛也太愣了,没他这么混江湖的。”
“诶,你这话算是说对了。”石连城笑道,“这黄锦镛本来就是个‘空子’!他呀,全靠着做戏忽悠法国佬,最后才当上了巡捕房的华人探长,纯粹就是个‘老柴’,混起来了,才知道往青帮上靠。”
“别瞎说,人家还有个好媳妇儿呐!”席文钊打趣了几句。
闻言,江连横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怪不得折了蔓儿还能当大亨,敢情是个官差啊!”
“不过,黄锦镛起家起得早。”石连城说,“黑白两道都给他面子,沪上的侦探多半都归他管,不少青帮‘通’字辈的人,都帮他办事,消息也确实灵通。”
“另外那俩,是怎么个说法?”温廷阁接着问。
“哎呀,杜镛和张小林是把兄弟,好得都快跟一个人似的了。”石连城说,“他们两家的房子都紧挨着,听说中间还留了个门,方便来回走动。”
“还能这样?”闯虎顿时来了兴致,“俩房子中间留个门儿,这里头得有多少事儿呀!”
“虎子,别犯病啊!”江连横厉声告诫道,“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别瞎凑热闹。”
“不不不,东家,根据我的经验……”
“别显摆伱那经验了,老实点!”
江连横无意打听“三大亨”的私事,也没兴趣了解他们仨是如何开山立柜,在十里洋场站稳了脚跟,他只在意这三个人的秉性作风,是否能够合作,如果合作,是否能靠得住,仅此而已。
石连城和席文钊听懂了江连横的意思,思索了片刻,终于下了论断。
“江老板,‘三大亨’虽然合伙办公司,表面上看起来也是和和气气、称兄道弟的,但听说他们仨的脾气性格完全不是一路人。”
“这话怎么讲?”众人问。
石连城沉吟道:“我也没跟‘三大亨’接触过,但从本地人的风评来看,如果非要说的话——黄锦镛本质上还是个‘老柴’;杜镛打骨子里其实是个生意人;只有张小林才是纯黑,正儿八经线上的合字。”
“他是靠打打杀杀起家的?”江连横问。
石连城摇了摇头道:“也不能完全这么说,但张小林好勇斗狠是真格的,听说他以前还打过小鬼子,年轻那会儿,顶着个‘抗日英雄’的头衔,就靠这件事拉起了一帮人。”
“而且,他好像跟周边的军官也有点关系。”席文钊思忖道,“人都说,‘三鑫公司’之所以能办的起来,一是靠黄锦镛在巡捕房的庇护,二是靠杜镛的人情世故和经营,三是靠张小林跟军官的关系。”
“什么级别的军官?”
“那就不知道了,都这么传,到底认识多少,关系硬不硬,谁也不知道。”
“有卢督军的军衔儿大么?”江连横笑着问。
席文钊也笑道:“江老板玩笑话,他要是认识卢督军,黄锦镛还至于差点被毙了么!”
“那他横什么呀?”李正西有些不屑,“也就是因为沪上有租界,真要换个地方,他未必好使。”
“三爷这话说得没毛病,不过……”石连城赔笑道,“问题是人家就在沪上,势力大,手底下的硬茬子也多,真要是在哪个码头响起来,还真就得张小林来,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