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衫的陌生男子。
北风当头,踏雪而来,自是浑然无惧。
但他身边的卫兵却不敢掉以轻心,纷纷举着大镜面儿,厉声呵斥道:“别他妈的耍心眼儿,痛快把枪放下!”
王诚眉头紧锁,默默盘算着如何应对。
大家都是在线上混的,总不能你让我交枪就交枪,而且目前看来,己方人数占优,实在没道理就这么束手就擒。
旁边几个弟兄的脾气更冲,一看对面来人不多,心里就动了开枪火并的念头。
恰在此时,斜前方竟又传来一阵枪声!
“哒哒哒!”
子弹排成一条线,打在王诚等人面前的雪地上,吓得老哥几个连忙后退半步。
扭头一看,却见侧面的小树林里,也缓缓走出三五个身穿孝衫的陌生男子,带队的手里端着一把花机关,几乎宣判了众人的死刑。
王诚等人见状,急忙往右侧挪蹭两步。
不料,枪声再次响起,另一边竟也窜出几个人影儿,带队的同样端着一把花机关。
三面环敌,身后就是盘山大道,但王诚等人却早已断绝了逃跑的念头。
两条腿跑得再快,也跑不过子弹,花机关一梭子打过来,哥几个当场就得变成马蜂窝。
转身逃命的结果,无非就是死得快点。
“还敢动!”赵正北厉声呵斥道,“让你把枪放下,不是让你把枪举起来,能不能听明白”
“明白,明白!”
王诚带头放下配枪,随后高举双手,故作轻松地吆喝道:“并肩子,在下虎头蔓儿,单搓吃溜达,还未请教高姓大名,免得横生误会,坏了线上的和气。”
赵正北带着卫兵大步走过来,上下打量王诚一眼,猛抬手就听“啪”的一声——这大嘴巴子扇得,那叫一个脆整!
却见王诚的脑袋一甩,整个人原地打转,背过身去,立时扑倒在地,再爬起来时,早已是口鼻窜血,腮帮子肿得老高。
地痞流氓在战场老兵面前,就像小鸡崽儿似的,毫无招架之力,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双方人手的差距,简直判若云泥,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
“操你妈的,还他妈装!”赵正北一把薅住王诚的衣领,将其拽到身前,怒气冲冲地问:“秦怀猛躲在哪儿快说!”
“我不知道。”
“不知道”
赵正北立马用枪口抵住王诚的下颌:“再说一遍,你不知道”
然而,王诚却像铁了心似地摇了摇头,说:“真不知道,我级别不够,不信你问他们,你要是能问出来秦爷躲在哪儿,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毙了我自己。”
赵正北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忽然问:“你们有多少人”
王诚抽嗒两下鼻血,说:“没多少,就眼巴前这些。”
“所以,眼巴前这些是多少人”
“二十四个。”
赵正北清点人数,的确是二十四个,不多不少,但他却又突然把目光转向其他人,问了同样的问题:“我再问一遍,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哥几个互相看了看,彼此间心照不宣,于是纷纷点头道:“没错,就来了二十四个——”
“砰!”
话还没说完,赵正北抬手就是一枪,正巧击碎了其中一人的膝盖骨。
只见那人应声倒地,双手掐住大腿,哼哼唧唧地哀嚎起来,大冷的天儿,脑门上却立时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我操!我完了……我完了!”
那人瘫倒在地上,疼得到处打滚儿,神情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赵正北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而又走到其他人面前,垂下枪口,再次逼问:“你们到底有多少人”
有人扛不住压力,当即服软,跪下来磕头道:“大哥,我错了……咱们总共来了二十五号人,不是二十四个。”
“剩下那个跑哪去了”
“老夜尿频,刚才解手去了,还说要下山看看江家的情况……”
王诚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弟兄老脸一红,知道自己有失信义,可是权衡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把实情交代出来。
没办法,从江家开始反客为主那时起,刺杀行动就已经失败了。
秦家再横,那也是后起之秀,想跟江家掰手腕,只能靠出奇制胜,否则拉开阵仗硬碰硬,他们终究还是欠了点火候。
赵正北听说老夜不在,倒也没乱了方寸,心想送葬的队伍二三百人,又有西风带队戒备,总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于是就派两个卫兵下山搜寻,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找不到就尽快把消息报给江连横。
随后,他又接着问:“还有什么情况没跟我交代”
众人不敢隐瞒,互相看了看,方才低声说:“盘山路上有地雷,咱们头天晚上埋的……”
不消他们说,赵正北就已经有所预料,当即冷哼两声,揶揄道:“能耐不咋地,家伙事倒挺齐全。”